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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定也會狠狠責備她無用。
這麼多年來,他們對她極盡寵愛,唯獨女兒身之事,是日日夜夜耳提面命的叮囑——絕不可讓任何人知曉。
他們為保護她的身份,甚至也極少讓她出那院子。
而今沒有哥哥的准許,縱使是哥哥的朋友,他於自己有救命之恩,她也不敢在他面前袒露這滔天的秘密……
熱氣氤氳的室內溫暖沉寂,姜宴卿籠了月輝似的眸落在少女面上,盡情欣賞著柔弱獵物垂死掙扎的慌措與不安。
他並不急著逼她,如玉的長指若有似無撥動著手上的玉扳指,發出絲縷的碎音。
果然,一盞茶功夫也不足,獵物便已耐不住繳械投降。
“宴卿哥哥,這不行的……”
他抬起眼皮,沒說話,在這種無聲對峙的威壓下,殷姝已敗下陣來。
“你貴為皇子,於理不合的。”
她嚥了口氣,想了個妥當的理由,再度悄悄移動腳後跟往後退卻,卻覺手臂被一隻有力的大掌虛虛掩扶。
他面色仍是病態的冷白,因離得近了,其周身氤氳的涼意和中藥味已澀到她心底裡去。
“真、真的不行的。”
少女瑩白的貝齒咬著粉唇,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失常。
姜宴卿手上的勁極大,明是一副痼疾難愈的羸弱模樣,她卻掙不開分毫。
“為何不行?”
姜宴卿輕聲問,潑了墨似的眼漾著幾絲柔情,“你哥哥既已將你託付給我,我定會替他好好保護你,照顧你。況且……”
說著,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撥了撥少女額前散亂的發,露出那雙泠泠懵懂又驚懼的眼兒。
“你我同為男子,你何須介懷?”
“就、就……”
殷姝快要哭出來了,“嗚你不明白的,我、我……”
少女面色窘迫,本是瑩白無暇的玉面此刻浮了一層粉緋。
似是想到什麼,她道,“我已經不是男兒了!”
她不敢看姜宴卿的眼睛,只低垂著頭,又重複了一遍。
“我已經不是男兒身了……”
水面無聲漾起微波,嬌軟嗓音裡也藏了些顫抖。
清淡藥香裡,姜宴卿雙眸一如深不見底的幽潭,他看著她,視線一路落下,最後落到了那處不可言說的位置。
所言……
確實不假。
男子鴉睫微一眨,染了些意味不明的暗色,他嘴裡頗有些遺憾道:“真是可惜,倘若殷姝弟弟不是個太監,也為滿樓紅袖招的小郎君。”
讚揚的話輕飄飄鑽進耳朵裡,殷姝眨了眨眼,遂即面色染上了薄緋,如玉白膩的面更是翡麗絕倫。
她不知接什麼話才好,便攪弄著自己的指尖。
“時辰不早了,”
姜宴卿眸色微轉,轉過了身,一塵不染的雪白朝門口走去。
“沐浴完早些休息。”
說罷,他伸出手開啟了門,寒風驟然灌入,一瞬間激得殷姝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回過頭來,果見門口那道俊拔碩長的身軀正抵唇痛苦低咳著。
“宴卿哥哥。”
殷姝反應過來,叫住了人,“你沒事吧?”
見男子搖了搖頭,她又道:“還有一事……我、我今晚該睡哪兒啊?我還回長秋殿嗎?”
說到此處,殷姝想起那詭異的宮女來,連噤住了些聲,“宴卿哥哥,我察覺長秋殿的那個小宮女似乎有些……”
豈料,姜宴卿仍是面色平靜,若冷墨般的眸微一轉,道:“而今西廠勢大,未防多生事端,也便委屈殷姝弟弟在我這宮裡做幾日小太監伺候幾日了。如此日後便歇在藏春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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