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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殷姝想不出來了,可她知道他就是騙了她!在她未參透的深處,他也在騙她。
“你把我騙進東宮來,到底想做什麼啊?”
她以手背胡亂抹去面上斷了線的珍珠,說:“我不要待在東宮了,我不要在你身邊了。”
少女的糯糯嗓音染了嗓音,此刻哭得抽抽搭搭,瞪著他的一雙眼兒亦是泛著水霧的瀲灩。
姜宴卿指節微頓了一瞬,膛間的那顆心似因少女方才那句話浮出了些不可控的異樣,碎了一道裂痕。
殷姝正等著姜宴卿解釋,卻見其面色平靜抬起手,修長如玉的指還往自己面上探來。
她一驚,下意識往後躲,卻退無可退,栽在了塌上。
“嗚!”
毫無防備的衝擊震得她有些難受,腦袋亦有些發懵。
她怯怯抬眼望見將自己盡是籠罩的陰翳,盈滿水霧的眼瞼顫了顫。
他還想做什麼?
不多時,劉德全出現在門口,敞開的大門未關,他將內裡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不緊駭得眼皮直跳,
自家主子把那小太監逼至塌上是要幹什麼!
他瞳孔一震迅疾轉過身去,戰戰兢兢稟道:“殿下,已盡數備好,東廠的人就快到了。”
旋即,利索化作春風一般消散在兩人眼前。
殷姝回過頭來,見姜宴卿面色仍是那般的淡漠平靜,眸裡也未一絲波瀾。
他竟連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
旋即,聞他說:“而今朝野都在傳殷提督已死,東廠存亡只在一夕之間。”
清沉好聽的嗓音落下,他緊緊凝著她,殷姝從眼前那深眸裡看出映在其中的自己。
小小一團,柔弱可憐。
這樣的她如何做東廠提督?
寂寥的居室幽幽傳來少女掩抑到極致的抽泣,雲嬌雨泣,如出水菡萏般的惹人憐惜。
然如斯,卻也仍未漾得其中男子的一絲波動,殷姝緊緊咬著貝齒,剋制自己勿要再哭出聲來。
轉眼,天色便暗了下來,厚重的烏雲籠在上頭,豆大的雨珠聚攏而下,墜在琉璃瓦上噼裡啪啦作響,似要將整個皇宮都要湮沒一般。
很快,劉德全踩著碎步進來,極恭敬道,“殿下,東廠的馬車已停在宮門口了,即刻就走還是……”
劉德全目光在兩人身上悄悄巡梭,見有些古怪,心想自己來得果真不是時候。
殷姝聽進去了老宦官的話,她回過頭來覷了一眼姜宴卿,見其立在窗頭邊,淡漠冷寂的視線遙遙望著那雨幕,清貴冷白的面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雨絲打進來,浸溼了男子的肩頭。
殷姝咬了咬唇,忍著心間的難受和澀意朝外走,心中卻禁不住悶悶的想,是他騙自己的,也是他不解釋的,不是她無情……
愈想著,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溢了出來。
他為什麼要騙她?他當真對自己僅是利用嗎?而今自己都要走了,可他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不願意說了……
看著小太監那細弱的身形消失在雨幕中,劉德全微嘆了口氣,心中說不上來有幾分不捨。
主子未下令,他不知自己是否該送其出宮,於是命了陶兆跟著。
那小太監單純良善,又沒什麼心眼,叫人喜歡的緊,可偏偏是殿下成就大業路上之敵的幼弟,可惜咯,最後只能是一顆棋子……
劉德全唏噓嘆惋片刻,回過神來,朝裡蝦著腰行去,卻見自家太子玉身立於簷下,他微斟酌,道。
“殿下,那小太監今日知曉了些,往後若與殿下您生出嫌隙,擋了您的計劃該如何是好?”
見主子不語,長指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劉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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