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只想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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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柏青，林琴心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卻又覺得自己像是認識這個人似的。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林琴心想到了吳爺爺。

想到了許如芳那天獨自一人到山林深處去，說是去見一個故友……吳爺爺或許就叫吳柏青？

正想著，就聽許如芳又開了口：“在那前一天小珍半夜裡起了燒，我給她換帕子喂熱水，一直到凌晨過後才哄睡著了她，慌慌忙忙趕到酒廠時，酒糟早已經放出來了，一大群人圍著搶，我是擠也擠不進去，空著手回來的，公家的豬因此餓了一天，也叫喚了一天。”

“第二天夜還沒過半我就趕緊走，到的時候運酒糟的車還沒來呢，我就擠在最前頭，寒風吹得那叫一個烈，像刀子一樣的在我臉上刮，我拿衣領子捂著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廠房的大門，看到車一出來了，就趕緊的往坑裡跑。”

“酒糟還騰騰地冒著熱氣，車子還沒到坑前，後邊的人就都跟潑了熱油的螞蚱一樣擠蹦了起來，使出吃奶的勁兒往裡頭鑽，我把揹簍移到了胸前來，看著酒糟一往下倒就趕忙把揹簍給放倒了，整個人撲在酒糟上雙手拼命的把糟子往揹簍裡刨，後邊湧過來的人壓我背上，踩我手上，酒糟跟開水一樣燙，可那時候我什麼也顧不得什麼也感受不到，就只一門心思的刨酒糟。”

“片刻的功夫，一大坑子的酒糟就都空了，我刨了滿滿一揹簍，等抱著揹簍爬上坑後，這才有時間稍微喘口氣，也是這時候，才覺得手上疼。”

“低下頭一看，手上的皮都沒了一大半，手指上全掛著膿爆爆的大水皰，碰都不敢碰，只怕一碰那水皰就都破了。”

“我當下趕緊的背起揹簍往村裡趕，想快些回家好擦點秋葵花油，要不然這手可得耽誤好陣日子的活兒。埋著頭只顧著盯路，快要走到村口的時候，我一頭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當時呀，嚇了我一跳！還以為遇上搶酒糟的了！那段時間有風聲，說是有人自己不去搶酒糟，就埋伏在回村的路上搶鄉親們的！”

“我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黴，也遇上這搶酒糟的了，當下趕緊死死把自己的揹簍給抓著，也顧不得手指上的膿皰了，十根手指死死的插進揹簍竹縫裡，心裡想著你要想搶我的酒糟，那就先把我的手給砍斷吧！”

林琴心的心砰砰的跳著，看著外婆臉上還帶著絲微笑的講這過去的往事，只是覺得難過。

“沒想到前頭那人卻叫得比我還大聲，一個勁的喊‘妹子你這手可別再動了，再動就要廢了！’，這時候我才發現剛剛用勁兒太大，編揹簍的竹篾又太韌，把我手上的膿皰全給割破了，黃水流了一手，嘖嘖，那副慘樣，驚得我都忘了疼了，只怪那天的月亮太圓又太亮，把什麼該看清楚的不該看清楚的，都照得一清二楚。”

“或許是見我太害怕，那人從上衣貼胸的口袋裡摸出來一個紅本本，雙手捧著遞給我看說那是他的知青證，我連字都不認識，哪知道知青證是什麼，他見我的樣子，大概也明白了，於是又開了口，說‘我是城裡的知識青年，來秀吉鄉上山下鄉的，我今天下午就來了，不過你可能還沒見過我，我叫吳柏青。’”

“就是這麼一句話，簡簡單單的，我卻一個字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連他說話時的聲音都記得，每次月亮照得透亮的晚上，就好像，他忽然的又大聲在我耳邊重複著說這句話一樣。”

“我沒有問過為什麼這三更半夜的他在那村口晃，那天晚上他非要帶我去他住的鄉親家，說是給我治治手，可我一個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哪敢半夜三更跑男人屋子裡去，見我死活不去，他就在揹著的揹包裡掏掏撿撿的，最後拿出來一個小玻璃罐子，罐子裡是十來枚黃棕色的小藥丸。”

“他說這藥丸能治我手上的傷，硬塞給我叫我每天把藥丸泡了水後擦在手上。然後衝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