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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桂掀起簾子,看到眼前的一幕,喉嚨乾啞發緊,一時說不出話來。
只覺鼻尖發酸,視線模糊。
這是怎樣的修羅地獄。
男女老幼皆佝僂著躺倒在地,蓋著殘破的席子,如同半截身子已入黃土。
有人面色枯槁,行將就木,有人尚未病久,咳著汙血。
亦有和方喻同那般剛進來的,蜷縮在角落裡,雙眸黯淡無光,死寂得沒有一絲波瀾。
大家都在等死。
這話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阿桂用溼帕子緊緊捂住口鼻,找了一會兒,才看到方喻同。
他小小一團,穿著髒爛的衣裳,嘴唇已經開裂,漆黑的瞳眸裡映著她的影子,卻沒有波動。
瞧他這模樣,阿桂心疼不已。
蹲下來用隨身的竹筒給他渡了口水潤潤嗓,再輕聲道:“你莫怕,我會救你出去。”
方喻同眼珠子轉了一下,看向她,皺眉道:“你走。”
他這話說得硬,卻能從他眼底看出擔憂。
這兒全是瘟病的難民,他怕她也染上。
阿桂自是不會走的,她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娘在何處?她或許可保你出去。”
方喻同的眉頭擰得更深,蒼白的病容浮現出慍怒的神色,“我沒有娘,別來煩我!”
他見阿桂不動,開始伸手推她。
阿桂一動不動,深深看他,“你留在此處,必死無疑。”
方喻同一滯,扭開頭,板著臉冷哼,“我用不著你管。”
她根本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
也不會明白,他寧願死,也不想再和那個女人扯上任何關係。
方喻同緊抿著唇,絲毫不肯吭聲。
早就見識過他的倔脾氣,阿桂微微搖頭,從懷裡掏出幾指肉乾偷偷塞進他的口袋裡,又將隨身竹筒放在他身邊,“你好些吃喝,莫放棄,我再想其他法子。”
阿桂無奈地走出去。
她心想這小孩或許是和他爹待得太久,學會了讀書人那一套,把什麼都看得比命重要。
不像她的眼裡,什麼都不如命金貴。
趙力還沒有走,阿桂微垂著小臉,走到他面前,盈身道:“謝謝大人。”
瞧她這樣,那親戚估計沒戲。
趙力微微嘆了一口氣,“罷,這都是命,你快回去吧。”
阿桂復又跪到地上,膝蓋被溼冷的雨水浸透,“大人,不知能否請您買些治風寒的藥過來?這些銀子,我全孝敬給您!”
那小包袱裡的銀兩,她悉數捧了出來。
“我阿弟染的不是瘟疫,是風寒...他定可以治好的。”阿桂的眼底,仍是希冀的光。
趙力見她可憐,也不願將她的希望全掐碎,只好接過那些銀子,輕聲道:“好,你等著,我明日不用值守,去醫館裡抓些藥過來,只是這兒無處煎藥,只怕……”
“無妨,大人,我有法子。”阿桂頷首道謝,急匆匆離開。
趙力望著她的背影,嘆氣搖頭,又看向瘟病大營。
這小子有這樣的阿姐,倒算是他的福氣。
沒了方喻同,阿桂獨自睡了一晚,反倒覺得褥子裡透著涼意,如何也睡不暖。
不知從何時起,她好像已和他連成了埋在土裡的一捆樹根,一同生長,一同汲取養分,相依為命。
她知道,她若不管他,他就真沒命了。
第22章 痊癒  ……
第二日,阿桂起了大早。
她將唯一的乾淨衣裳拿出來換上,出了大營,直接往難民營的炊飯窩棚走去。
正是忙著做早飯的時候,只有一個胖廚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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