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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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收回了目光，看著桌子上的相框，相片裡有三個人，一個是老人，一個是和他長得差不多的一個人，還有梅子笑。

老人道：我叫梅默，照片裡的是我的弟弟梅達，梅子笑是我們從孤兒院收養的孩子，他叫我們大爺爺和二爺爺。

我和弟弟少年時考上了市裡最好的大學，大學後我白手起家，組建了自己的公司，弟弟和我一起管理公司，後來我們賺夠了八億。我和弟弟和家族脫離了關係，因為父母把愛都傾注在最小的兒子梅福生身上，從小不喜歡我們兩個，因為梅福生長得很好看，聰明伶俐乖巧，所有親戚都喜歡他。

我和梅達弟弟長得不好看，難道不好看就不值得被愛嗎？當我們賺了很多錢，很多親戚都來巴結，包括我們的父母，可是我讓他們滾，因為他們不是真的愛我們，而是貪圖我們的錢。

賺足了八億，我感覺我們的人生不需要再為錢而辛苦勞累，於是我將公司出售，從此定居在這所別墅。我們盡情的享受生活，深居簡出，我幾十年沒有出門了，梅子笑要上學，他會出門。

弟弟和我生活在一起，我愛他，除了弟弟和梅子笑，我不認識任何另外的人，社交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喜歡音樂，射箭，我買了很多鋼琴，買了很多弓箭，我在家裡射箭，我喜歡種花，喜歡游泳，我喜歡看書，我買東西都是網上購買，不需要出門。

我覺得最好的養生方式就是吃橘子，我每天都會給弟弟吃橘子。我們很少做飯。

後來我發現家裡買的東西越來越多，堆滿了樓下樓上的空間，我們的錢花得和流水一樣，我拒絕別人打擾我們安靜的生活。

上次，我記得是十年前，有人來催電費，我交了最後一次電費，讓他們以後別來了，他們就斷了我們的電，這一點無所謂，我不需要用手機，電視，我買了很多蠟燭。

就在一個星期前，我發現弟弟坐在椅子上，再也沒有醒來，他很瘦，可是他沒有力氣夠著我扔到他面前的橘子，他餓死了，我很悲傷，他是我最愛的人，我哭了三天三夜。

梅子笑好幾天沒有回來了，他在家可以給我們泡點泡麵，甚至煮點肉湯，還有買來一些麵包，可是他沒有回來，我們只能捱餓，我大概只有六十歲，可是我感覺自己沒有多少力氣了，彷彿自己已經一百多歲了。

說完上面的話，梅默累的氣喘吁吁。

我給他再餵了點水。

突然，梅默變得精神起來道：我知道梅子笑這個孩子脾氣不好，但是他是愛我們的，希望你們轉告他，一定要好好活著，多出去走走，不要學爺爺這樣。我覺得，當人封閉自己，沉醉於物品的包圍之中，世界也會遠離他。這是我一生的心得。

梅默慢慢閉上了眼睛，輕輕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下，你們走吧。

我凌空一抓，從角落裡抓出三個橘子，剝了皮，放在梅默手上。

梅默眼睛動了動，流出了淚水。

我眼角也溼潤了，施展飛劍，帶著墨七哥退了出去。

站在樓下，我的心情很沉重。

墨七哥道：我覺得梅默確實長得很醜，眼睛小，頭髮稀疏，臉上都是斑點。

我瞪了一眼墨七哥：一個人的容貌好看與否有那麼重要嗎？你知道梅默為何要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嗎？

墨七哥想了想：因為他缺乏安全感，所以買了很多物品來填充自己的周圍。

我道：因為他從人類這裡得不到愛，所以透過囤積物品來讓自己的心安。他弟弟去世了，梅子笑又沒有回來，他不會活多久了，我感知到他體內的“生機”已斷。

墨七哥道：何為生機？

我道：人並非有無限的食物供給，生命就會一直延續下去，人活著靠的是生機，生機就是人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