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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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更大，遠遠看去，天地已融入在一片銀白中。

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卻依舊無法遮掩住滿地屍血。

京都大橋上的血，匯成小溪一般，流入已經冰凍的大運河，冰面頓時也被染紅，如一條條紅豔豔的長蛇，令人心悸。

慘烈的死亡，也不能換得這片天地半刻的沉寂。

除了一往無前的衝殺，再也沒有別的能思考的餘地。

交鋒才過去幾盞茶的功夫，白虎堂的八大金剛就已經倒下了三位，青衣幫這邊，也同樣好不到哪去，一位曾叱吒風雲的副幫主，此時已腸穿肚爛，被一杆長槍，釘死在橋欄上。

連續激烈的硬碰硬，讓李青衣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一口鮮血堵在喉頭，自己都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這口血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但他卻只能強行壓住，他知道，血一旦吐出來，自己立刻就會倒下。

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又一記勢大力沉的流星錘飛射過來，在其後面，還藏著另外一枚鐵錘。

這是秋老虎最喜歡用的招式：流星趕月。

李青衣當然知道這一招的厲害，當他擊飛第一錘的時候，手臂發麻，幾乎已經抬不起來，他有些無奈，知道自己再也擋不住第二錘。

西市的一代梟雄，眼看就要粉身碎骨，隕落在這京都大橋上。

秋老虎縱聲長笑，一名可怕的對手即將倒下，他已經在提前預祝勝利。

可就在這時，一道紅色身影斜刺裡飛來，直接撞上了那枚鐵錘。

一聲悶哼，接著就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紅色身影頓時跌飛到數丈之外，鐵錘的方向自然也偏離了原有的軌道。

李青衣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手中長刀奮力一揚，如流星般，筆直射中秋老虎的小腹。

數十斤的大橫刀，裹挾著李青衣最後的力氣，將秋老虎釘在了京都大橋的青石橋面上。

龐大的身軀倒下，伴隨著鐵錘落地的聲響，整個橋面都彷彿在顫動。

誰也不會想到，眼看就要一擊得手的秋老虎，自己卻先一步倒下了。

哇的一聲！

憋在喉頭的鮮血終於噴射而出，李青衣單膝跪地，儘量讓自己不要倒下去。

青衣幫的人看到秋老虎已經敗亡，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瞬間就壓住了白虎堂的氣勢。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白虎堂的失敗已經不可挽回，僅僅片刻的功夫，就已經開始節節敗退。

勝利在即，青衣幫眾人鬥志高昂，心情亢奮，十多年的幫派爭鬥，他們終於笑到了最後。

唯一沉默的，只有李青衣。

他當然知道，那生死一線的時刻，撞向鐵錘的人是誰。

為他擋下這致命一擊的，當然只有那個能與他生死與共，給了他家的感覺的那個女人。

紅姐現在就躺在橋面上，一動不動。

就算是絕頂高手，被這樣勢若雷霆的鐵錘擊中，只怕也要吐血身亡。

李青衣已經知道了結局，他努力拖著自己像是灌了鉛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到她身邊。

她並沒有立刻死去，猶如瀕死前的麋鹿，身軀還在微微的顫抖。

胸前的骨骼已經明顯塌陷，大口大口的鮮血正從她口鼻中汩汩流出。

李青衣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猛地撲到了紅姐的身旁，跪倒在地，死死握住了她的手。

死亡降臨，紅姐卻沒有一絲的哀傷，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溫柔的看著眼前這位幾欲癲狂的男人。

“離……開這裡，找個……好女人，活……活下去！”

紅姐終於說完了生命中最後一句話，瞳孔渙散，呼吸已經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