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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蘭溪的雙手被暖爐焐得暖暖的,身上的小襖也鑲著暖和和的毛邊,突然而至的溫暖向趙瑾席捲而來,好像一股暖流慢慢湧進心裡,把一片冰封已久的冰川一點點融化開來。
那一刻,趙瑾覺得趙蘭溪清冷的聲音都變得溫暖了:
“你手上沾的每一滴鮮血,鎮國公府裡的人都有份,因為你不是為了自己的高官厚祿,而是為了整個家族的平安度日,他們沒有資格嘲笑你、嫌棄你。有人在光裡享受萬人矚目,也自有人在暗中秉燭夜行。”
孫皓遠遠地瞧著,房間裡的溫暖明明與他無關,可是那種久違的幸福感就這樣一點點朝他瀰漫過來。他知道,他透過趙瑾和趙蘭溪,拾起了自己和孫皎那支離破碎的童年。孫皎是他年少羸弱時無法保護的親人,只能任由族長把她嫁給一個混蛋,直到被磋磨至死。
孫皓的心裡始終記得趙瑾從府中偷靈芝給孫皎治病的這份恩情,雖然只是將孫皎的離世稍稍延後了些,可是那段陪伴在孫皎身邊最後的時光,是那麼溫暖,那麼幸福。孫皎活著,他就還有親人,還有家,孫皎去後,他住在哪裡都沒有什麼不同,那都只是房子,不是家。
當看到趙瑾突然病倒後,孫皓便覺得自己此前不該攔著趙蘭溪,她是這世上除了孫皓以外另一個可以懂趙瑾的人,在從徐州回長安的路上,他就都知道了。
那一路上他講了許多他和趙瑾年少時的往事,遂好奇地問趙蘭溪,她心中的趙瑾是什麼樣子的。他沒指望一向沉默寡言的趙蘭溪會回答,可趙蘭溪卻讓他有些意外地開口道:
“我與趙瑾,相逢於少年,他金榜題名,風華正茂,救我和師父於危難之中,將我和大梁洗冤錄送到嚴默身邊。人類總是慕強的,所以初見是仰慕,是敬愛。後來,他用大梁洗冤錄要挾我,讓我為他做事,為他殺人。我權衡利弊,只得妥協,為他殺了第一個人,第二個,第三個……慢慢的,我只把他當成一個無情的人,暗歎自己不該渴望得到他的親情,更不屑與他深交。再後來……”
再後來,趙蘭溪慢慢發現,她殺掉的那些人絕非善類,他們每一個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只是趙瑾身在那樣的位子上,有些事做不得,在某些權勢的威脅下,他為了保全家族只能表面妥協,然後背地裡再讓趙蘭溪去暗殺。
“最後,我才終於明白,嚴默能安安穩穩地在朝廷裡行走十年,除了有我的保護,還有趙瑾暗中的協助。每當嚴默又在朝中得罪人時,趙瑾總會想辦法不著痕跡地幫他一把。當然,他不是神,有些事總有他力不從心的時候,所以嚴默還是死了。”
後面的事,不用趙蘭溪多說,孫皓多半都是知道的。趙蘭溪見過趙瑾不同的面目,才能最知道他的心意與決然。他不會像嚴默那樣傻傻地跟黑暗勢力正面硬剛,他有他的手段和謀略,就像暗夜裡孤身在深巷中秉燭夜行的人,螢火之光的背後,藏著一顆與惡勢力周旋鬥爭的決心。
“所以後來,你對趙瑾的厭惡消失了,對嗎?你對他又回到了曾經的敬愛與尊重。”
孫皓曾這樣問趙蘭溪,但趙蘭溪卻搖搖頭說:
“不,我們是一路人,我和你,和趙瑾,我們都是一路人,我們不需要仰慕彼此,因為誰都不可能成為誰的神明,一輩子庇護著誰。所以我們能做的是互相攙扶,互相守護,成全對方,也成全自己。”
這些話,孫皓和趙蘭溪回京後都不曾對趙瑾說過,一些太過動情的話,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場景來表露的。而趙瑾的病倒,卻像一個恰到好處的契機,在這個寒冷的冬夜,把他們三個人的心拉得更近。
內室裡的寧靜被推門聲打破,趙蘭溪輕輕鬆開趙瑾,讓他靠回大迎枕上。是關氏身邊的迎春來送藥了,托盤上只有一隻碗,碗裡是烏黑苦澀的湯藥,別的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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