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祭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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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孫千護軍，過滁州經定遠縣，已至都鳳陽境內。

沿途官路上，都各級官吏，武大臣都出城跪迎。

車駕緩緩駛過氣勢恢弘的城門，朱允熥第一次回到朱家的老家，大明的都，鳳陽。

鳳陽，元代時為濠州。其實不算是什麼天下雄城，更遠說不上富足。但因為出了個朱皇帝，此地已是天下雄勝之所在。

因為是老爺子的家鄉，又是他起兵龍興的地方，再加上明軍大部分高階臣，悍將都是鳳陽附近人。在帝國創立初期，這裡甚至差點成為大明的京城。

洪武二年，大明第一臣李善長，江陰侯吳良（淮西二十四將之一，後追封國公），奉旨在都建淮西總管府，並建都城。

馬車朱允熥撩開車簾的一腳，在那些鏗鏘的迴盪在城門下的腳步，注視這座比京師還要豪邁的堅城。

鳳陽不但是座城，更是大明朝另一個軍事化心。

修築此城時，大明開國氣象，百戰百勝。所以修築的城池，也充滿了捨我其誰的氣魄。

朱允熥的上輩人，太子朱標，秦晉燕王等人在少年時，都曾在此地生活過。尤其那些塞王們，這裡就是他們最初的練兵統兵之處。

都城極大，佔地三百多公頃，其營建的皇城比京師紫禁城還大十幾萬平方。城所有規制，如京師一模一樣，甚至有過之。官衙兵營，糧庫冶煉所，製造司，歷代帝王廟，開國功臣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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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雄城的修築也堪稱嚴格，宏偉的城牆全部由大城磚砌成。每塊磚上都有專屬的製造編號銘。城牆由石灰、桐油、糯米汁等材料混合而成。連線的關鍵地方，甚至用熔化的生鐵代替灰漿灌鑄。

護城河寬七十餘米，城內有一百零四坊，嚴絲合縫長短有序。

都，不但是朱家的家鄉。更是大明王朝那些開國先烈們，精神上最珍重的寶地。

當初為了修築此城，一向不喜給百姓強加徭役的老爺子，征伐十幾萬民夫。因為工程太大，要求太嚴，洪武年時，有心懷怨恨的工匠，在鑄城的時候，寫下詛咒的話語。

老爺子龍顏大怒，數萬工匠被老爺子殺得只剩下千人。

但是後來，老爺子反思之下，覺得如此勞民傷財確實不可取。下旨，已經開工的地方繼續修建。尚未開工的地方，不再營造。

修築鳳陽都，如此恢弘之堅城。其實彰顯的是帝王功績，非百姓之福。

建城要人要錢，而為了養活都龐大的軍隊和官僚體系，維護皇城皇陵，百姓不堪重負。表面上是天下雄偉都，暗地，百姓們卻言道。

說鳳陽，到鳳陽，鳳陽是個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到有九年荒！

直至後來，老爺子對淮西功臣殺戮殆盡，收回了在鳳陽各地給勳貴們的封產，停止了修築城池，百姓的擔子才輕些。

明末之前，都一直完好無損。後李闖，張獻忠攻破此處，燒燬朱家祖墳。再至清咸豐年間，太平軍再次焚城。都之宮闕亭臺，十不存一。

儘管如此，後人每每見到此等雄偉遺蹟，遙想當年無不扼腕惋惜。

（哎，又水了！）

朱允熥駕臨都之後，入住都皇城。

與京師紫禁城不同，都皇城多了幾分肅殺鐵血之氣。皇城少見花草，多見古樸大樹。有槐、榆、松、柏。茂密如蔭，遠望如林。

皇城朱允熥住處，正是以前朱標少年時居住過的地方，承天殿。站在視窗，正好能看見都城，巍峨的鐘樓，鼓樓。

剛剛安頓妥當，梳洗一番卻掉身上的疲憊之後。王恥通傳，都皇城留守苟仁，淮西總管吳忠等官員，在殿外求見。

朱允熥換好衣衫之後，有些乏力的坐在寶座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