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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溟鬼君聞得此言,眼睫一顫,轉而緩緩站起來

“我與他不同”,他終是於典禮之上說出一句話來,聲音嘶啞低柔

怡汐靜靜看著他,目光之中卻是仍有戒備

滄溟鬼君對上她的目光,唇瓣微不可聞的顫抖了一下,轉而垂下眼睛,像是怕被她發現其中思緒

“那烏素骨…”

怡汐一頓,旋即見眼前男人緩緩抬起頭,血霧瀰漫的面孔之中,他的笑容蒼白卻模糊不清,含著莫名的期冀之意

“它屬於你,我不會強奪”

只是阿昭,若我烏素骨不在,我會同你一起死

怡汐於他眸光之中捕捉到一絲叫人熟悉得情緒,眼睫一顫,正欲開口之間

眼前男人卻是緩緩轉過身,於她目光之中化為溢散得血霧,消逝於清風之中

鬼君本無實體,如今的軀體也只是鬼氣所化

他,是真正的死人,失了命脈,又失了殘軀

怡汐想至此處,無聲無息得伸出手,摩挲著腰間所配烏素

這劍屬於鬼君,而現在屬於她

這脊骨凝成得劍極輕,掛在腰間像是配飾,卻是無一絲叫她心悸的沉重感

倒是一把好劍,怡汐想

典禮在神域與鬼界之人離開之後,便是徹底結束了

怡汐緊繃了一天的軀體卻是終於放鬆下來,又因她與凌筱玉的性子頗像,都是喜歡飲酒,凌筱玉便是將自己珍藏的薔薇露酒送給她

薛子檀再度來至月息居之時,便是望見了坐在窗邊喝的醉醺醺的少女

她仍是散著烏黑的髮絲,坐在窗邊之上,雙腿閒閒的動來動去,其上墜著的金鍊叮噹作響,與她髮間流蘇相互映襯,卻是有幾分靈動之意

他放輕了步伐,卻是仍叫她察覺到異常

薛子檀抬眸,望見少女緩緩側過來得面孔

她喝的微醺,烏黑捲曲的發有些散亂,搭在臉側顯得有些慵懶,白皙的面龐微微透著粉,眼眸亦是不似曾經那般淡漠,反而多了些迷離之意

他望著她的眼睛,心尖一顫,轉而垂下頭去

怡汐見薛子檀來此,卻是不似曾經那般牴觸,只伸出手拎著在手中晃的搖搖欲墜的酒壺

“薔薇露酒,喝嗎?”

薛子檀垂下眼睛

薔薇露酒雖價值千金,然他不喜薔薇露酒那般過於甜潤口感,覺得太過甜膩,失去了酒的味道

他想著,卻是很老實的伸出手

“一點就好”

怡汐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轉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去替他拿酒杯

薛子檀見她站都站不穩,倒不是心疼那酒,只怕她在窗上掉下去,便是忙從她手裡拿過酒壺,順勢伸出手,隔空護在她腰後,防止她跌落

怡汐見他這舉動,一頓,卻是不動了,只定定的看著他

在神域之巔,她以曜月幽魑弓擊退魔族之後,躺了數月,醒過來之後亦是因為躺了很久站不穩

彼時,有一人一如眼前一般,慎重又小心的扶著她,既不過於親暱,卻也不叫她覺得疏離

她看著眼前的面孔,眼睫輕顫之間,勾出另一副深埋於她心中之人的模樣

薛子檀,到底是誰呢?她想

薛子檀不知她為何盯著自己,只怕她跌下去,便是將酒壺放在一旁,輕聲道

“公主,此處不安全,先下來吧”

怡汐眉頭輕蹙起來,卻是不理他,只歪著頭看他,髮間的金飾叮噹作響

“典禮之上…你去了哪裡?”

薛子檀眉頭一動,轉而不動聲色的道

“典禮之上,我自是在人群之中看著公主”

怡汐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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