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巧補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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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時，王凝之、謝道韞皆已來至母親房中，一家十多口，有王羲之夫婦，王玄之和其妻陸氏，王渙之、王孟姜等，依次落座吃早飯。

飯菜十分豐盛，可口的佳餚比平時多一倍，各式的甜餅應有盡有。

一刻後，眾人吃罷早飯。

太陽緩緩升起，王凝之來到書房，沉心練字，享受著微弱的陽光，頗為愜意。

練字雖然枯燥，很少有人日復一日的堅持，但確是一個磨練性子的好事。

王凝之難得有這個空閒的時間，需要好好練字了，儘管他的書法不錯。

王羲之寫字可以入木三分，是因為他寫的墨水能染遍整個池塘，王凝之相比差遠了。

正在王凝之練字入神時，外面忽然傳出一陣急匆匆的聲音，“家主不好了，門上的桃符又被偷了！”

王羲之老遠便聽見了，連忙從屋中走出，心中一陣感嘆，與郗璿一路走到外院。

謝道韞和王孟姜方才還在盪鞦韆，這時也來湊熱鬧了，只有王凝之一個人在屋中練字。

王羲之發現正門和偏門上的桃符全沒了，連橫批都沒有留下，只剩朱門空蕩蕩的。

王孟姜見怪不怪了，小手揉一揉額頭，一副無奈的模樣，唉道：“老是有人晚上偷對聯，爹爹得想個法子啊。”

王凝之小時候也喜歡裝大人，孟姜也不例外，總覺得長大了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畢昇見狀，開始陳述事情的經過，他本安排了十名下人，在晚上守夜，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桃符。

但沒有料到，這小賊學精了，竟然趁早上鬆懈的時候才偷，讓他防不勝防。

王羲之早就沒了一開始的憤怒，看著空空如也的對聯，心中已經有了對策，開口說道：“無事，這次我再寫一副桃符，便無人會竊了。”

每逢元辰，王羲之都要親手寫桃符貼之於門，而每次都會被人半夜揭去，實在令人樂道。

今日王羲之回到書房，重新寫了一幅桃符，貼於門上，即：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這幅桃符第二日果然沒有被偷，只因偷對聯的人看此八個字太不吉利，恐惹禍上身，便掃興而歸。

翌日辰時，王羲之補寫了後半截，變成了“福無雙至今日至，禍不單行昨夜行。”

加了六個字，意義截然不同，“現在開始一帆風順，高興的事連連來，該出的壞事已經都過去了”。

見過此聯的人，無一不讚嘆不已，拍手叫絕。

之後，一連幾日，王凝之都是辰時散步和讀書，中午吃過飯，繼續練字，下午和王渙之、王獻之兩人練字，謝道韞時常陪伴在身旁，也不算寂寞。

這幾日飲酒吟詩也是必不可少的，有時候中午聚宴，有時候則在晚上。

大家坐一起飲著美酒，清談老莊思想，探討自由神秘的道學，是魏晉名士的風流。

若不是東晉一朝家國分裂，千萬百姓飢腸轆轆、易子相食，王凝之或許可以一直體驗這種魏晉風流。

玄學的奧密，吸引著王凝之，這種吸引是很難割手的，因為這是人類本身對事物的探究。

如同王凝之小時候，總想知道一棵樹是如何生根發芽的，它從何而來，是誰把它造出來的。

又比如，天會塌下來嗎？會的，這不是杞人憂天，是地球作為行星，總有一天會消失在宇宙之中。

人死後就永遠消失了嗎?是的，他和動物一樣，沒有高貴之分。

宇宙中的一切都是有規律，就如同地球中，無論是群體或個體生物都會死亡，永遠都不會例外。

除非自身超脫到了宇宙規則之外。

而這些，就涉及到了“道”，不對，應該人類無法解釋，而命名的所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