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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奈的家鄉,那個一直破衣爛衫的年輕人信誓旦旦的說:
“放心,不久的將來你一定能在武林中聽到絕世劍客阿奈的赫赫威名,我保證,那時不管到了哪裡,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你就一定能打聽到劍神阿奈的名號。”
年輕人的眼神中充滿淡然與篤定。
後來,潘高樓憑一雙鐵拳名聲漸顯,但再也沒有見過阿奈,更沒有聽過阿奈的威名,那青年竟似人間蒸發了一般。然而就在兩個月前,一個自稱阿奈的男人來到鐵拳山莊,與潘高樓見面後,兩人互捶胸口後圍著對方轉了三圈,而後哈哈大笑,那早已逝去的青春在這哈哈大笑中,竟似又隨著仲夏清晨的習習涼風回到了兩人身邊,渭河畔吹過的牛皮如昨夜的夢裡一樣,又迴盪在了這兩個鬢角已點綴數根白絲的男人耳畔。
促膝長談間,潘高樓才知道,隨便找一個有人的地方,當然打聽不到阿奈,因為當年華山腳下無所事事兩手空空的阿奈,如今早已變成了蕭奈何,“奈何橋前蕭奈何,從此酆都奈若何”的蕭奈何,早已傳遍天下,號稱只要他願意便不無不可治之病、無不可救之人的蕭奈何,慈悲聖手蕭奈何。
和三十年前一樣,兩人在一棵巨大柏樹下的草坪上席地而坐,草地上的菜只有兩道,一包藤椒花生,兩塊五香牛肉,二人皆是一手酒瓶,一手牛肉,大口的喝著、嚼著。
“什麼情況?”蕭奈何淡淡的問,
“當年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反而從沒信過,我本就是鐵拳山莊的少莊主,現在自然成了莊主,將來也一定會變成老莊主。”
潘高樓抿了口酒,微笑著說。
“我自然知道你是莊主,我問的是你的身體,現下雖然表面看起來神華內斂,氣血旺盛,但你自己應該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緩慢流失的氣勁,每天子時一個時辰遍體生寒的滋味恐怕沒那麼舒服吧?照這樣下去,最多一年,你的功力一定會快速下滑,直至全失。”
蕭奈何擔憂道。
潘高樓聞言不禁滿臉苦澀,持著酒瓶的手輕顫,他深吸一口氣,狠狠的咬了口牛肉,並沒有答話,靜靜的看著蕭奈何,沉默了良久。
“被陰毒手法傷到?不像,更像是練功出了叉子。”
蕭奈何放下手中的牛肉,和當年一樣用潘高樓的袍角擦了擦手。
潘高樓楞了一下,三十年了,這昔日的無賴少年搖身一變成了名動天下的慈悲聖手,這無賴的習慣貌似和當下武林中傳言的區別有點大。
慈悲聖手蕭奈何,據說只救人不殺人,哪怕是最十惡不赦的惡棍,只要求到他,蕭奈何也一定會出手救治。只是聞聽身負重傷的採花大盜崔千彩,經他救治以後就變成了只能蹲著撒尿的假娘們兒,喝下“七步斷腸散”毒酒的蘭陵惡霸銅鐵頭瀕死有幸遇到慈悲聖手,被其兩根銀針就解了毒,只不過此後就變成了只能爬著走的可憐蟲,無良狀師錢萬嘴得了天花,服了蕭奈何一副藥就發了身大汗好了,餘生卻只能牙牙學語,智商永遠停留到了四歲。
請蕭奈何治病可能分文不取,也可能付出萬貫家財,然而迄今為止,這個一身青袍的男人仍是一隻藥箱,一枚虎撐行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亦或是鄉野的田間小路。
潘高樓放下手中的酒和牛肉,怔怔的看著蕭奈何,這當年和他一起在江湖的支流的支流邊的小溪裡學狗刨的老友,臉上的稜角比那時更分明瞭些,本就清澈的眼眸也比那時更亮了,聽說過慈悲聖手的醫術高明,萬萬沒想到能高到這般程度。
“我可以相信他嗎?可以相信嗎……”
潘高樓不停的拷問著自己的內心。
“而潘家的秘密真的可以永遠保守下去嗎?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不透風的牆?蕭奈何真的有能力解決我潘家的噩夢嗎?”
他不想讓自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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