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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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仍隱在一片稀薄的雲霧之中,藉著周遭的數盞石燈,聞瑕邇才朦朧的看清那樓閣的牌匾處的字——
夙千臺。
聞瑕邇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中湧起的波濤洶湧,從容不迫的脫下了自己的鞋藏在了旁邊的岩石背後,又拿出一張隱蔽符貼在了身上,不慌不忙的往夙千臺的入口處走了去。
樓閣前淡紫色的花圃在夜色中顯得尤為安靜,花簇被風吹動搖顫著身體,像極了一片流動的紫色雲幕。
聞瑕邇路過驀尾花田時用衣袖矇住了臉加快了腳步,逃也似的遠離。
他自出生起便與這驀尾花是天敵,只需一點花粉便能讓他渾身無力,體內疼的像火燒。
聞瑕邇這怪毛病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據說是因為他的生魂與驀尾花所散落的花粉相斥,兩者一接觸就會在他的體內互相抗衡,產生的後遺症便是讓他刺痛不已,靈力渙散。
他父親在世時也曾為他探尋過各界的名醫,最終得到的答覆卻都是藥石無靈。
他年幼時對其十分不在意,所以在驀尾花身上栽了許多次很吃了些苦頭,年紀稍大一點後才長了記性。
夙千臺的大門是半掩著的,露出的空隙剛好夠一個人穿過。
聞瑕邇提起衣襬,動作輕緩的走了進去。
屋中的光線有些暗,他躡手躡腳的邊往前走邊打量著屋內的環境,掃視了一圈也沒見到半個人影,胸中那點剛燃起的火苗瞬間小了一圈。
水流潺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中忽然響起,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入了水中,撥動水流。
聞瑕邇站在原地停了停,循著水聲的方向而去。
他穿過一扇門後,又走到了室外,視野豁然開朗。
院中的一側築有一個白玉池,此刻正水氣氤氳,熱霧蒸騰,他與那白玉池隔的不遠,藉著月色影影綽綽的能看見那池中有一抹人影。
聞瑕邇心頭瞬時湧上一股熱意,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他已經想好了,在離開禹澤山之前見上君靈沉一面,見了之後他就立刻下山。
他小心翼翼的往那人影靠近,動作遲緩,如履薄冰。
這是個男子的背影,身形修長,腰間的線條流暢唯美,如墨般的發披在身前,露出半截淨白如玉的背,殘留的水珠從他的肩頭處滑落,順著背部滴入池中發出輕泠的聲響。
這是個美人,聞瑕邇有些恍惚的想。
他走到對方身後動作僵硬的在池邊慢慢的半蹲了下來,右手停在對方的脖頸後方滯留了半晌,終是沒敢碰上去。
他張了張嘴,吐出兩個氣音,落在眼前人看不見的地方。
似有所感般,水池中的人身形一頓,幾縷髮絲從胸前垂落至肩頭。
與此同時只聽錚的一聲清響,被人擱置在池邊的劍倏的一下自劍鞘中飛出,迅速的朝聞瑕邇刺來。
聞瑕邇愣了愣,在劍即將刺向他時往池邊的方向傾了傾身才堪堪躲過一擊。
他認得此劍,這是君靈沉的佩劍留闕,只是無緣無故的為何會突然攻擊他?這讓他十分不解。
留闕來勢洶洶的第二擊近在咫尺,來不及多做思慮,他待從池邊起身躲開,手臂卻在此時被人突然桎梏住,身體瞬間失了平衡,整個人一下子跌進了池裡——
池中爆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水花四濺,淋溼了岸邊。
聞瑕邇嗆了幾口水後才站穩,捂著嗓子乾咳了幾聲,一身絳色衣衫已溼的徹底,髮梢也開始不停的滾著水珠。
待他緩過神來,頭頂上方忽然響起一陣低沉的聲音,“你是何人?”
聞瑕邇僵直了身體,動作緩慢的抬起頭。
月色下,只見一名赤著半身的男子立於池中,面容俊美,眉間清冷,肩頭披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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