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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容頓了片刻, 旋即抬起首平靜的與朗禪對視, 道:“子母蠱禍事從頭到尾,乃我一人所為。”

朗禪掌中鮮血沿著黑冷的枷鎖滴落至地, 死寂的牢房間斷的迴盪著滴答之聲。

“煉製毒蠱,殘害無辜, 為禍四方。”君靈沉道:“你知該有何種下場。”

笛容低聲道:“穿骨割肉,死無容身。”

君靈沉淡聲,“魂歸陰川,身死魂滅,不入輪迴。”

“荒暨山下那條有著世間最惡最寒陰魂的河嗎……”笛容眼中露出笑意, “我行下這樁喪盡天良之事, 自該入此煉獄,一贖債孽。”

笛容將朗禪手中緊撰的枷鎖一角取回,背過身去,“我已惡貫滿盈, 三位請回。”

正在這時,兩名應天長宮的弟子步入牢中, “服刑時辰已至, 笛容,跟我們去刑房。”

笛容拖著頎長的鐵鏈緩慢的從石床上下到地上, 行走的步伐沉重且冗長,好似行將就木, 苟延殘喘著最後一點生息。

“笛容。”朗禪緊握拳, 背身垂首, “何至於此。”

回應他的是冰冷的鎖鏈纏繞在枷鎖上所發出的澀暗之聲。

聞瑕邇拍了拍朗禪的肩,餘光和君靈沉交匯正著,他想了想,道:“接下來又該如何?”

君靈沉目視朗禪,道:“笛容不能死。”

朗禪沉寂幾息,聞言道:“明白。”

君靈沉頷首,背身離開牢房。

聞瑕邇望著君靈沉離去的背影,心中稍稍有些不悅,他將目光又落於朗禪掌中,道:“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朗禪面含愧意,“我只是自責……”

“笛容又不是日夜在你身邊與你同進同出,他們兩兄弟所做之事你又怎會知曉?”聞瑕邇眉心蹙起,“即便是自責,也合該是朗翊自責。”

朗禪嘆息一聲,“我只是怪自己,沒能早些察覺到罷了。”

聞瑕邇道:“事已至此,你再懊惱自己也無濟於事,於你來說度過應天長宮眼下難關才是最要緊之事。”

朗禪點頭,露出苦笑,“想不到,有一日也會輪到阿暘來寬慰我。”

“你性子堅毅的很,用不著我寬慰。”聞瑕邇聽得牢房外若隱若現的響起鞭起鞭落的破風聲,說道:“笛容一心求死,只怕這刑罰不僅不能讓他開口,反倒還順了他的求死之志。”

朗禪亦聽得此聲,道:“應天長宮的弟子犯錯,無論大小都要來這地牢走一遭。”

聞瑕邇道:“你和朗翊也是如此?”

朗禪手覆靈力,抹去掌中傷痕,“宮規如此。”

聞瑕邇並未對這個模稜兩可的答覆深究下去,道:“這件事似乎陷入了僵局。”

笛容是解開謎團的關鍵,可他卻三緘其口,守口如瓶,根本不打算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

“笛容是鑰匙。”朗禪道:“有他在,子母蠱一事終會撥雲見日。”他看向聞瑕邇,“他雖存死志,但我們卻不會讓他輕易就死。且再等幾日吧。”

為今之計除了等到笛容開口,他們的確無能為力,聞瑕邇點了點頭。

夜闌人靜,應天長宮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宮中各部庭院,星落雲散的分佈著弟子,正持劍巡遊。

聞瑕邇隱在一棵樹後,見不遠處巡邏的幾名弟子沿著另一條道的拐角走去後,掠身至屋頂,步伐輕快,身形如影,看這方向似是去往地牢。

越過幾方庭院後,聞瑕邇落至一棵樹上,撩開頭頂樹枝定睛往下方看去,地牢入口處立著兩盞石燈,一左一右還站著兩名把守的弟子。

聞瑕邇思索片刻,從袖中拿出一道赤符來,注入些許靈力,赤符便倏的立了起來,舒展著下方的兩個符角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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