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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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第一”長長久久地坐鎮。

渡生亭穩，那麼江湖就定。

天下太平，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蕭塵想撒手不幹都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十六年過去了，蕭塵多少也看開了。

他原本想過的生活，也不過就是和小埃此生笑傲江湖，如今以亭主夫婦的身份帶著渡生亭眾滿天下跑地處理江湖紛爭，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算是殊途同歸。

天下有不平事，只要遇上了，不管什麼身份都要去平一平的。

但讓蕭塵徹底安定下來當亭主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發現，其實小埃本人是不討厭亭務的。

比起蕭塵更偏好單打獨鬥地解決事情，小埃更喜歡在一個團體中處理繁雜的事務，不但能發揮出團體中每個人的專長，還能讓事情得到多方面的穩妥處理。

蕭塵很喜歡小埃運籌帷幄的樣子，看到小埃因為解決事情由衷高興就開心，所以蕭塵就想著，於公於私，自己這個亭主都是非當不可，那麼就乾脆大幹一場，在自己有生之年，讓渡生亭乃至整個江湖，都能長安千年。

只不過這個長安千年的計劃，蕭塵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因為這其中有個變數。

這個變數，是蕭陌。

蕭陌從迎賓道上離開後，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費心找個地方去躲清閒，而每當他不費心的時候，他母親小埃總能在一個時辰內找到他。

玉皇頂中有一個隱藏極深的小瀑布，這個瀑布並非天然形成，而是蕭塵和蕭陌兩父子在五年前一次切磋武技時，無意之中被打造出來的。

從那以後，這裡就成了蕭陌的秘密基地，他有時候幾天幾夜地哪都不去，就這麼待在這個瀑布邊上一座歪脖子古樹上，聽著隆隆水聲，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現在，小埃找到蕭陌的時候，他也是那副讓人捉摸不透的模樣，半躺在歪脖子樹幹上眯著眼睛，聽到動靜也沒有動，只是嘴巴張了張喊了聲：“孃親。”

小埃蹲下身，抬手摸了摸蕭陌的頭，帶著溫和的語氣問：“陌兒在想什麼呢？”

蕭陌乾脆閉上了眼睛：“什麼都沒想，發呆。”

小埃對兒子這冷淡態度，也不惱，反而是陪著在樹幹上坐下來，也望向瀑布的方向說：“那孃親陪陌兒一起。”

兩母子就這麼沉默地對著這瀑布一整個時辰，然後蕭陌才睜開眼望著母親柔和平靜的側臉開口：“孃親，你和老爹給我準備什麼生辰禮物了？”

小埃笑著轉頭，攤開手到蕭陌眼前，手掌上有一塊不規則形狀的黑色石頭。

蕭陌先開口：“謝謝孃親。”

之後，才拿過那黑色石頭細細探究起來，一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求證母親一般：“這是制煙術做的，但不像是一般的煙火彈，無色無味，會隨著我內勁的運用而變化顏色，觸感類似於靈感石，但比那個更靈敏，一般的兵器無法對它造成損傷……”

蕭陌幾乎將目前所能探查到的所有都說完了，但他居然到這個份上了都沒發現這塊石頭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蕭陌難得蹙了蹙眉頭，他很少被什麼難住。

蕭陌繼承了父母的才智，從小就表現出了驚人的聰慧，又打孃胎就有“永珍浮生”的功力打底，學什麼都是手到擒來，加上從未受過什麼身世挫折變故，所以導致他小小年紀就不可一世。

蕭塵為了遏制兒子的自大，從他小時候開始，就故意出各種難題有意地刁難，讓蕭陌對他這個親爹又崇拜又怨憤。

不過隨著蕭陌漸漸長大，能難住他的事物已經越來越少，加上蕭塵亭中職務繁忙，蕭陌又在幾年前不肯再跟著父母外出，所以父子倆之間相處的時間也屈指可數，反而像是疏遠了一樣。

小埃看著蕭陌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