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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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涼，霧濃霜重，滿山的草木彷彿都在沉睡，連呼吸都變得悠長。

漸漸地，天邊泛起一絲曙光，星辰漸隱，只有那一輪原本清亮的圓月變得有些蒼白。

“當——當——”

晨鐘帶著深沉而空明的音調將俗世從紅塵中隔離，卻不知山門“吱呀”一開，紅塵中最難以舍卻的牽絆如滔滔洪水般湧進門來.

自此，幾千幾萬年的修行都付諸東流，但無怨無悔。

“蕭——蕭——”

坐在靜水庵山門前託著下巴靜靜出神的蕭塵被這聲好似等了千百年仍喚不出口的呼聲驚醒思緒，一回頭，就見開了一半的山門裡一人全身發抖，雙目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突然間眼睛一閉，往後便倒。

蕭塵扶住暈過去的少女，搭她脈搏，知是突受驚嚇才暈過去，“看來是我突然出現嚇到她了。”

蕭塵仔細檢視落梅臉上的毒瘡，心中已有計較，見她醒轉，便笑道：“三個月沒見，我就變得那麼嚇人了。”

落梅對上蕭塵那雙燦如星辰的眼睛，聽著他的笑語，忽就覺得這一切都極不真實，但自己卻不敢開口，怕打破這份比夢還美好的情境。

蕭塵見落梅不語卻怔怔的神色，不由抱歉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落梅見蕭塵竟忽然向自己道歉，不由連連擺手，口裡只道：“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見落梅一副倒像是她做錯事的樣子，蕭塵想到自己來的目的，趕緊道：“我想到辦法治好你，我們這就向住持師太辭行去濟世館。”

師太親自送兩人出山門，望著落梅嘆道：“落施主，三個月的暮鼓晨鐘，你可有感悟？”

落梅拜謝師太收留之恩，師太轉身進庵，只道：“施主不可太執著。”

蕭塵帶著落梅回到濟世館，卻正碰上馮先生要出趟遠門。

馮先生只略看了看落梅的病症，即道：“她的病雖不好治，但有你們五人，我也走得放心。”

蕭塵望著馮先生遠去的背影，由衷敬服道：“只是粗略一望，便知落梅的病不是我獨自能解決的，不愧是馮先生。”

當下向參伯四人一躬身：“有勞各位了。”

落梅的病症確實繁複，本已是頑疾再加上已拖了一年之久，其中有的肌膚早已壞死，要想恢復如初本就是一件極困難的事，況且落梅身子太弱，許多藥效過猛的藥材她根本受不住。

半個月來，幾人反覆斟酌，往往下一次針，用一劑藥都要費盡心力。

即使如此，幾人都毫無倦怠之色，只是每日苦思後聚在一起商討，如若在一次治療中達成共識便會高興上好幾天。

自然，落梅在幾人的細心調理醫治下漸漸好轉，依稀能看出往日清秀的面容。

落梅見眾人為自己如此勞心勞力，深感歉仄，除了好好配合治療外，就是將所有心思都用在幾人的起居飲食上。

而自從來濟世館的第一天開始，蕭塵除了與她談治病外，就沒有其他任何接觸，但只要能像這樣時時刻刻見到他，聽到他說話，落梅就已經無比滿足，甚至比她自己的病能治好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