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帝禁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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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便是愚公，一里之長。此時他已恭恭敬敬地走到這名官吏的馬下，他苦悶地問：“智爺，這每季的田稅丁稅我們都交了，這鄉村裡的青壯年也都去服勞役兵役了。上個月你說鹽稅、過路稅等，我們也省吃節用地湊齊給交上了。這次怎麼又新出一個兵餉稅呢？”

那姓智的官吏怒斥：“現暴民到處造反，朝廷要征討，你們還不交點兵餉稅支援朝廷。這交稅納糧本來就天經地義的，你囉嗦什麼？叫你交，你就交，不必廢話！”

“智爺，這連年乾旱，田地早都乾裂了，早就顆粒無收了。”愚公憂愁地說，“去年我們吃的都是之前大家辛苦積存下來的，而且絕大部分都當作各種稅交給你們了。不夠的，我們也把能值錢的東西都上交了。”

愚公說：“現如今，我們開始扒樹皮，挖菜根吃了，也還是一日一餐都不能保證啊。我們真的都沒有存糧了，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代替了，這兵餉稅，我們真的交不上啊！”

“這我不管，我奉著可是太守的命令，遵行可是朝廷的規定。”智官吏喊道，“愚公，你身為一里之長，要是今天你不把兵餉稅給我收齊，我便押你到官府去挨板子！”

“我們真的沒有東西可交了啊。”愚公哭道，“你就算讓我去死，我也收不上啊！”

“別死啊，別跟我談死啊，我管你是死是活啊？！就算要死，你也必須在死前把稅交齊！”智官吏漠然，責罵道，“沒錢？你去找錢啊！今天你讓他們去賣兒賣女，也得給我交上！延誤交稅是要送到官府法辦的！你想跟官府作對嗎？”

“不敢啊，智爺，求你發發慈悲，寬限一下。”愚公哀求地說，“等下雨，田地有收成了，我們加倍都交上。”

“還等下雨？這猴年馬月的事，你想騙我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智官吏不理。

他揮起馬鞭就要打下去，突然眼睛瞅到擺滿在案臺上的供品，惱怒地指道：“還敢說你們沒有錢上交，這臺桌上明明擺著這麼多的東西？欺瞞官府，罪加一等，你們這些目無朝廷的兇民，都抓起來嚴懲！”

“那可是我們不吃不喝，最後才積出這點東西，是用來拜祭上天的供品啊。”愚公悲哀。

“先拿這些東西充一點兵餉稅。”智官吏不理睬。他策馬橫衝到案臺前，指揮官差搶搬。

愚公晃著身體，急匆匆地跑過來。他焦灼地說：“智爺，這真的不能動啊。這可是請求上天下雨的供品啊！我們在這設壇祭天，求海神龍王降雨。”

他又神情凝重地說：“智爺，這烈日當空已九年多，卻無半點下雨徵兆。是否九州王朝有些地方做得不對，故上天降災以示警懲呢？”

智官吏罵道：“你在胡扯什麼啊？你說這樣不忠和大逆不道的話，兵餉稅加兩倍，下個月交足。不然我就抓你和鄉民全去殺頭！”

愚公呆呆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九州人皇腳踏在這大地上，與天同齊，天哪有資格見罪他呢？”智官吏訓道，“乾旱每十年都會出一兩回，正常現象。過了這陣自然就會有雨，不足掛慮。”

他揮著鞭子，向著跟隨來的官差叫喊：“來，拿袋子把這些東西全裝走。”

愚公見狀，把身體撲在案臺桌前，擋住官差搶奪。他哭喊：“不能動啊，這不能動啊！這是我們全村最後的希望啊，你們不能對神明不敬啊，神明會懲罰的！”

“在這裡，我就是神，神就是我！”智官吏冷笑。

臺下信眾百姓撲通全都跪下，哭喊與哀求著。

“你們這些刁民，敬酒不吃，吃罰酒！”智官吏怒罵。他揮起鞭子，邊喊“找死！”邊要朝愚公身上狠狠地抽打下去。

這些做官的，奴役自己治下民眾，已逼得民不聊生。如今百姓大災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