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日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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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子時未到，宮門便已大開。

明離一身軍裝，身著部甲站在宮門之前，在她身後，明曌一身朝服，帶著幾位大臣站在那裡，看起來氣勢十足。

“此去必有風險。”宮門之下，明曌看著明離，眼中閃過一絲不捨，“若是不想，便可不去，我不強求。”

明離卻是搖了搖頭，“母皇，我在皇城之中活了十餘年，見慣了富貴。被您悉心教導了十餘年，也明曉了許多道理。”明離對著明曌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此次赴邊，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母皇，為了我們天下的百姓。”明離看著明曌，眼神堅定，“母皇，明離已經長大了。”

明曌失神的看著她，良久，方才大笑出聲，“好！好！好！”明曌一連說了三聲好，“那母親便不攔你。”明曌邊說邊走上前去，看著明離。

隨後，她抬手拍了拍明離的肩膀，隨後對著明離的左右肩膀各掃了三下，動作輕緩，而且很慢。做完這個之後，她又抬手，對著明離的額頭輕輕點了三下。

這是雍朝百姓中，母親送子出去闖蕩後會做的動作。

二拍，拍去吾兒吾女身上家中事，願吾兒吾女一生輕鬆，不被家中所累，在外了無牽掛。

六掃，掃盡吾兒吾女身上黴運艱險，願吾兒吾女此番前途無量，如鳳如凰般扶搖直上，歸途如虹。

三敲，敲醒吾兒吾女悲憫清明，願吾兒吾女在外不忘本心，先為國，二守民，三護天下，完成一心所願。

三敲之後，母親後退三步，對著遠去的遊子笑著說道：“除夕之夜，團圓之時。”

明曌笑著看向明離，“除夕之夜，待你團圓。”

明離一愣，但馬上回神，對著明曌一笑，“母皇，我會為你帶來勝利的。”這是明離的保證，也是明離送給明曌的禮物，是她及笄後將送她的第一份禮物。

她會帶著勝利，前來面見最愛的母親。

“殿下，時間到了。”黎洵牽著戰馬走了上來。這是曾經的戰神明武留下的寶駒的後代，是被世人所爭搶的好馬，現在她被明曌送給了明離。

明離翻身上馬。離開前，她又深深的看了眼明曌，她的母親。隨後，她一言不語，轉身騎著這匹寶駒，慢慢的走到了隊伍的前面。

“戰士們。”明離的聲音不小，但也不大，畢竟子時，許多百姓剛剛歇下，她不想把她們吵醒，“我們，出發！”說著，率先衝了出去，身後計程車兵在黎洵的命令下也立即出發，跟著明離去奔赴一個未知的結果。

會死嗎？會活嗎？無人知曉。

那為什麼要去呢？

為了家中酣睡的妻兒，為了慈祥有愛的父母，為了笑著聊天的鄰居，為了咋咋呼呼的好友，為了街上吵鬧的百姓。

為了門前的桃樹再一次的開花，為了牆上的貓兒經歷一代又一代，為了看燕子飛回來，又飛走，為了在下雪的時候能和愛人把酒言歡，為了，我自己。

“非去不可嗎？”臨行前，明珠曾跑來問過明離。

“非去不可。”明離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待戰勝，皇姐將那北狄的銀武帶回來送你！”那是北狄皇室的秘寶，據說十分高貴，且風華絕代。明離不明白，為什麼一把武器也能被稱為風華絕代。但是她說。

“我的妹妹，就該配那把風華絕代的武器。”明離大笑著承諾她，然後轉身離開。

子時的天還未大亮，宮人提的燈籠將明離照了個全，但也只照亮了明離。她一襲紅衣披甲，就像是黑暗之中的鳳凰，光芒萬丈。

明珠楞楞的看著明離走遠，良久，大笑出聲。“我的皇姐，是個妙人。”明珠這麼說到。“我要一起去。我要看著這個妙人將世間變得光明。”

“我要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