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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又受別人欺負。小小馬馬兒,生不逢時,命運是多麼的悽慘啊。
在田坎上,他把打溼的衣服褲子脫下來,使勁擰了擰。然後把臉上的水珠和淚珠擦了擦,絕忘地看了看空空的篼篼,看了看遠方的村子,看了看頭上的天色,又沮喪地往郭家喪場走去。
郭家喪場上,幫忙的鄉親們分頭行事去了,寬闊的門前只有五六個人。馬馬兒見對面桌上有碗熱水,便走過去抿了一口,不燙,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一旁的人們,都忙著給郭公子夫婦縫衣裳、?釦子、做鞋子、開孝帕、打紙錢、包老袱,誰也沒有注意到馬馬兒的舉動。
馬馬兒喝了水,正要去接近大家,卻聽背後嘭的一聲,他回頭一看,是蹲在竹籠旁邊給郭夫人梳理的鄭王氏,剛剛直起身子,倒在了地上。
李么姑吶喊說:“快點快點,把她扶起來。”
劉裁縫也連聲喊道:“鄭王氏,鄭王氏……”
陳二嫂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馬馬兒一趟跑過去,可雲三嫂比他近些,她轉過身子已經把鄭王氏扶到了椅子上面。
陳秀才反應慢些,問:“怎麼倒了呢?”
鄭王氏緩了一口氣說:“沒事。”
雲三嫂說:“還說沒事,先就差點摔一跤了。”
黃么娘說:“那就回去休息吧。”
鄭王氏聽見喊她回去休息,心裡很不高興,說:“摔一跤有什麼嘛?盡都鬧嘛了。”
“意思都聽不出來,喊你回去休息,還錯啦?”李么姑已經猜到鄭王氏為什麼不想走了。“等一會兒我們給郭老爺說一聲,不就對了唄。”
“對,我們記著給郭老爺說,”劉裁縫也說道,“鄭王氏來過,她剛剛才走。”
鄭王氏是一個孤獨的老婦人。三月二十二那天,流沙堰村子遭遇軍兵燒殺,她和雲三嫂一路去撿柴,錯過了與鄉親們結伴躲避的機會。在雲三嫂家裡住了幾個月,直到鄉親們回來以後,她才回到了自己家裡去。
可她家裡一貧如洗,每天就靠這裡撬一把野菜,那裡撿幾片葉子維持生計。郭家出事以後,她心想過來混一口飯吃,誰知摔了一跤。儘管大家都是好心關心她,但她有自知之明——如果中途走人,郭老爺沒有看見過,到吃飯的時候,只怕人家會做臉做色。同時,也怕不瞭解情況的旁邊人,會說她閒話。
鄭王氏低下頭來不說話,大家便忙碌去了。
“鄭婆婆。”馬馬兒見鄭王氏沒精打采的樣子,輕言細語問她道:“沒有摔傷身體吧?”
鄭王氏聽見問話的是個小孩子,而且聲音很陌生。她輕輕車過頭來,盱著眼睛把馬馬兒看了一眼,又埋下頭去,靠在椅子靠背上面。
“不舒服?”馬馬兒說,“那我給你捶捶背嘛。”
儘管鄭王氏才六十多一點點,可這段時間,她身體衰多了。今天,天氣稍微冷點,就整得到死不活。馬馬兒知道鄭婆婆沒有神氣說話。便半握拳頭,在她肩上、背上輕輕地拍打著。
竹啞巴從郭家大門那邊走過來,路過鄭王氏面前。他一眼看見了馬馬兒臉上的傷痕和溼淋淋的褲子,頓時驚訝起來。
他躬下身子,在馬馬兒褲子上面捏了一把,擰得下水來。他咿咿呀呀,比比劃劃,驚動了其他人。
“就是先頭那個小夥子嘛。”雲三嫂聽見竹啞巴吵鬧,抬起頭來,發現馬馬兒全身上下,果然都是溼的,還滿臉傷痕。她走過去,把細一看,馬馬兒身上不僅有青頭兒包,臉上一條是一條的楞楞,都還掛著血珠。“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呢?”
馬馬兒見雲三嫂和竹啞巴同情他,嘴巴一扁,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究竟誰欺負你了?”雲三嫂追問說,“是大人?還是那些不懂事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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