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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線條，許是手機訊息通知太吵人，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
低頭拿起手機，解鎖螢幕，開啟那張圖片，掃了一眼後，回覆她。
【江忱：嗯，快吃。】
還真是。
葉眠不可置信的看著手機，按理說一個人再怎麼聰明，也不能遠在海外還能知道她的酒店地址吧？
【好眠：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個酒店的？】
對面沉寂了一會兒，聊天框頂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好半天才有訊息過來。
【江忱：可能是你昨天跟我說的。】
葉眠眨了眨眼睛，腦海中閃過什麼，忽然笑了，終於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她想了想，乾脆不打字了，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你可能不太清楚，我昨天喝醉了，是我室友把我扶回來的，酒店的名字我是一個字也沒看到。”
“所以，不存在我把酒店地址告訴你的情況，江同學，你這撒謊技術不高明。”
江忱單手拿著手機，少女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他垂眸笑了笑，窗外的夜色在他眉眼中閃爍，有一絲絲迷濛到不可告人的情緒在心底緩緩流動。
他按住語音錄製鍵。
“好，我下次注意。”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冷清，沉沉地毫無情緒。
葉眠瞪圓了眼睛，這叫什麼話？還下次注意？下次還騙她唄？
想了半天，她彎了彎眼角，又傳送語音。
“那是怎麼知道的？”
【江忱：影片的時候，枕頭角落有酒店名字。】
葉眠起身往後看，果然看見了酒店的名字繡在角落，不大不小，但挺引人注目的。
還沒等她回覆，江忱的訊息又來了。
【江忱：以後喝醉了住酒店，別給別人打影片，不安全。】
葉眠萬般情緒驟然湧入胸口。
最起碼可以肯定的是，儘管她的喜歡被人看出來，又被拒絕，可江忱還是對她很好。
她沒有在他的語氣中讀出來任何的煩擾與不屑。
葉眠無端的鬆了口氣，拿起食盒裡的蜂蜜水淺嘗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在嘴裡化開，因為宿醉的頭痛彷彿也被一點一點的帶走。
那些遺憾和躁動不安的心緒好像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一切回到了剛開始的樣子，她只想努力讓自己和父親過得更好，然後避免江忱出事。
——
當天夜裡，江忱無端想起了那個男人死前的畫面。
就在溫大的衛生間裡。
那個男人跑到窗戶上問他：“你給不給我錢？我是你親爸爸，你難道要看著我去死嗎？還是你因為你媽媽在怪我？”
他只是看著，看到了男人滑倒的全過程，卻沒有伸出手。
他反覆思量著距離，如果他當時就伸出手，那個男人可能還有命活。
可是他沒有。
月光灑在四處，他自嘲地笑了笑，溫潤的眉眼沒有一絲感情。
他是怪物，還是殺人犯。
他這種人，永遠不能算做是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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