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收人收心，捅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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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董安於寸步未出，而且覺得自己有些精神衰弱。

他總覺得外頭蹚水的，是殺手，外頭哭喊的，是殺手，就連送飯菜的小差，也像殺手。

董安於心生怨恨，心懷不滿，趙鞅…真的不會考慮把自己交出去麼？

他甩了下頭，冷笑幾聲，什麼肱骨之臣，不過是個外姓人罷了。

若趙鞅當初聽自己的，緩圖邯鄲氏，而不是把邯鄲午騙出來直接宰了，邯鄲午的兒子邯鄲稷，又怎會要拼個魚死網破。

智囊心腹？呵，既是心腹，為何沒派人來護？就算你沒有想法，也得防著城中旁人有想法吧？

那些個站在城牆上的兵丁，可是也聽到了啊！

董安於突然覺得挺可笑，自己也好，晉陽也好，為了趙氏，又得到了什麼呢？他趙鞅，六卿之一，將來不定還能存續下去，而自己…

最多也就是卿之下計程車大夫罷了，既如此…為何不…

他正想著，突然渾身一顫，原本緊握刀的手，在看清來人後，竟不自覺地鬆了下來。

“國君，倒是鍥而不捨。”

黃凌峰輕笑幾聲，找了個相對乾爽的地兒坐下，也不搭話，只是笑意吟吟地看著董安於。

董安於苦笑搖頭，若是幾天前，他可能還要等對方開口，然後來個“一推二拒三應承”，但現在…

水淹晉陽，只要捨得血本，硬拼智氏三家，晉陽根本沒救，抬手間，六卿之一便灰飛煙滅。

但這姬午，卻提前帶兵撤退，反而讓本是援軍的智氏三家變成了敵軍，更坐山觀虎鬥，伺機待發，不知打什麼算盤。

更不知他用了何等法子，竟然讓智申將目標直指自己，嘿，如今晉陽城中，想他董安於死的人，怕不是要排出一長隊，好在自己也有些嫡系心腹。

最關鍵的是，他應是掐準了趙鞅的反應，也算準了自己和趙鞅，絕對無法再回到從前，於是才於這個時間點再度出現…

董安於哼笑起來，想必，他也算準了自己這幾天精神上飽受折磨，就快扛不住了。

董安於並不反感對方的這些手段，甚至覺得，簡直讓他驚豔，如果一個主子才能還不如自己，又如何讓自己甘心俯首呢。

何況，這是…姬午，晉國國君。

董安於也沒多少猶豫，更顧不得膝下水，“噗通”一聲栽在地上，納頭便拜，頭臉幾乎埋到水中。

“求國君，給我，給我家人，一條活路。”

黃凌峰看著董安於腦殼旁邊的【忠誠度：50】，心中一喜，又是誆，又是騙的，可算沒白忙活。

再看到從裡屋走出來的幾個神情惶恐，畏畏縮縮的老老小小，黃凌峰點點頭，“那麼接下來，就要幹正事了。”

當夜，晉陽，趙府

趙鞅一身華服，面色不善地踱著步，步伐時急時緩，似是跟心裡所想一樣猶豫不定。

“董安於在幹什麼？”

一侍衛上前，拱手低頭，“家主，董安於最近閉門不出，沒什麼動作。”

趙鞅怒哼一聲，“豎子，三天，還沒考慮好？真是不自覺。這是非要我撕破臉皮？”

一眾侍衛默不作聲，其中幾個對視一眼，各自把頭低的更低了些。

趙鞅想了想，對其中一侍衛說道：“你，去請董安於…算了，就讓董安於自願赴死吧。”

那侍衛低頭領命，但又有些猶豫，“家主，董大人經營晉陽多年，頗得人心，而且手下也有些得力護衛，屬下一個人…”

趙鞅看了眼天色，思索一陣，“你要帶幾個人？”

那侍衛想了想，“家主，屬下帶四個兄弟前去即可，趁著夜色，儘快把事兒辦成，耽誤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