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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賞佩佩拎起自己在床邊的外套和提包就往外走,一眼也不想看到溥躍,她渴求冷靜,再與他共處同一個空間內,她怕自己會像般個潑婦般一哭二鬧。
飯廳裡的泡麵已經失去了最佳賞味期,在溫馨柔和的燈光下無人問津。
空氣裡還有家常味道的香氣,地上還有溥躍打包了八成的行李箱。
她想跑,可溥躍不肯。
他鍥而不捨地跟在賞佩佩後面搶她手裡的衣服,搶完了衣服又扯她的包,可是這一次他不可能像小時候一樣用蠻力撕爛賞佩佩的書包,最後急的沒辦法,只能用後背堵著大門雙手撐著門框攔住她,表情生硬蠻橫,像個正經的地痞流氓,“你說清楚行不行,什麼叫要你一顆腎,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腦癌的?”
眉頭燃起一層浮著的猩紅,溥躍不可置信地丟擲十萬個問什麼,“他們找到你了?不是答應我說簽完協議就不會再糾纏你了嗎?”
“憑什麼你出腎啊,醫院不是可以登記配型嗎?怎麼他倆腎都不能用了,那囊性腎病還傳染嗎?再說不還有你弟弟嗎?男的和男的不是更好移植嗎?”
賞佩佩咬著牙不吭氣,溥躍乾脆讓開了大門讓她走,錯身地時候衝她來了一句嗎,“你不說是吧?那我去替你做配型。不就是腎嗎,我的好用,我給他。”
賞佩佩本來還準備著用力踩他的腳,讓他好狗別擋路,可下一秒一聽這話心疼得不得了,她面上那點力挽狂瀾的冷靜已經徹底兜不住了,關乎身體健康,這已經不是二十萬的問題了,溥躍簡直是要用自己的黴頭逼死她。
忍無可忍,賞佩佩回過身“哇”一聲就哭了,衣服和包全都掉在了地上,賞佩佩一邊哭一邊錘打撕撓他的肩膀和脖子,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嗓子裡擠出來,就跟貓被踩了尾巴那麼疼,她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臉面和氣度,滿面猙獰和胡鬧:“我不出,那你憑什麼出?你不許出!”
“我家的事,我怎麼管不著?二十萬你不許給,配型你也不許做!”
“你聽到沒有,我不許你做!”
二十萬不行,一顆腎更不可以,不知不覺中,她心中的天平竟然已經傾斜得如此絕對,她原本荒蕪的感情像是潮汐的大海,足以將她兜頭溺死。
“你不是喜歡我嗎?”
“你要是喜歡我,你就你發誓,你發毒誓!”
賞佩佩發了瘋,歇斯底里的胡言亂語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她在他懷裡撲騰,就像是大街上蠻不講理依仗著發脾氣朝著父母要玩具的小孩。
溥躍抱著她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那麼小一隻,就讓她錘,也讓她打。
賞佩佩錘得那幾下並不重,但他是真的疼,他不心疼自己的錢,也不心疼自己的腎,但他心疼賞佩佩為他掉下來的眼淚。
他發誓想讓她過上每天都笑的生活,可是他又把她弄哭了。
他明明想做點好事,卻總是弄巧成拙。
看似簡單的戀愛題真的太難了,比他們曾經在生活中接受的任何測試都要佈滿荊棘,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偶像劇中的滿分浪漫,這斷層冷漠的鋼鐵叢林中,每個人都是特立獨行的個體,他們揹著一身的舊疾和暗瘡,冷漠自私又熱忱憐憫,硬幣的正反面,更像是一早就破碎的拼圖,怎麼磨平了自己去拼湊,好像也組不出一副皆大歡喜的結局。
愛越真摯,越折磨人,不受人心掌控。
童話故事裡人魚公主的淚珠是珍珠,那賞佩佩的眼淚就是岩漿,一顆顆滴在他身上,能把他那點心肝肺全都燙熟了。
剛才溥躍吼得有多硬氣,現在慫得就有多像個叄孫子。
他臉上的冷和硬都變成了天邊的雲,像夜路上的霧裡摻了沙。
粗糙的指腹試圖抹掉她眼角的淚,反而在粉白的面板上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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