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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有了些動容,低聲開口:“常大家學富五車,桃李滿天下,我自是敬仰的,只是我心裡卻更是敬佩落拓公子的瀟灑不羈,只是不知常先生在教授妹妹時可有提起?”
靜嫻一愣,再看著念語有幾分羞澀的面容便明白了過來,這落拓公子乃是常夫子的胞弟,要真論起來名氣可比常夫子還要大些,只是這名氣卻與常夫子不同,是出了名的怪才,只從他給自己起的“落拓公子”的名號也能看出幾分。若說起來落拓公子揚名天下的時候已過去了,畢竟連常夫子如今都已經年過花甲,他的弟弟若還活著,如今也應是天命之年。是的,是若還活著,因為這位落拓公子早在幾十年前便已生死不知。
這也算是他的傳奇之處了,當時落拓公子在盛京的故事,因實在是婦孺皆知,便是王嬤嬤如今提起來都能說上小半個時辰,靜嫻自也聽說過,常家祖上也是為官的,但到了常夫子兄弟這代時家中就已然敗落,窮困潦倒,常母含辛茹苦供兩人讀書就是為了考士進取,好能光宗耀宗,年幼的兄弟兩人也爭氣的很,聰敏好學,書讀的都是不錯,先後都考出了功名。
到此本算是圓滿,但事情就出在這個時候,落拓公子自長兄考出進士在京為官後便拒絕再去讀書,且與嚴謹方正的兄長不同,他最喜便是日日流連青樓酒坊,卻不是揮金享樂,反而常常為青樓女子填詞作曲,潑墨丹青,以此為資。因他確是詩畫雙絕,名滿盛京,便連經他譜過詞曲,繪過丹青的青樓酒樓,身價名氣都能漲起不少,漸漸滿京的花街酒巷便都很是歡迎這位主顧,甚至寧願花錢也願請他來品人賞酒,但落拓公子卻並不在意,隨性而為,若心性起了便是街邊小販他也要賦詩一首,若看不上眼京中第一酒樓的重金相邀他也不屑一顧。但如此一來,落拓公子名聲反而越發顯赫,幾乎一字難求。
這般便罷了,但在他而立之年時,更是做了另一件大事,久不成親的他痴戀一位青樓妓子蓮月,甚至立誓定要將其娶為正妻!聽聞這訊息已是國子監教授的常夫子及常母再也無法忍耐,將其禁在家中,責令其長規宗祀堂前,直至悔改。落拓公子卻堅決的很,長跪三日直至昏迷也未曾鬆口。常母憐惜幼子,無奈之下請了那位蓮月姑娘過府詳談,蓮月回了花滿園後當晚自盡。落拓公子醒後得知蓮月身死一事,以自己性命相挾自逐出門,銷了族譜,帶著蓮月屍身出了盛京,從此便渺無音訊。而常母經此事鬱結於心,纏綿病榻,不過幾年便也去了。
當時這事在盛京鬧得極大,便是如今街頭巷尾也依然流傳不息,在衛道士口中這落拓公子自是丟盡了文人臉面,算是不務正業、道德敗壞的典範,但因他的才氣及對女子的長情,在盛京許多婦人閨女的心裡反而很是欣賞,卻不知這賀念語竟也是其中一員。
靜嫻心中恍然,看著念語面上的羞澀,搖頭說著:“姐姐也應知夫子一直以有此幼弟為恥的,有怎會對別人提起?”
念語一愣,面上便帶了顯然不贊同的面色,卻也未曾反駁,低聲開口,語氣裡有些失落:“是,倒是我一時未想到。”
靜嫻接著開口:“雖夫子這麼想,落拓公子的才學我也是極佩服的,若只論詩詞,怕是這幾百年間都無人能望其項背了。”
“不錯!亂灑衰荷,顆顆真珠雨。雨過月華生,冷徹鴛鴦浦(1)。這詞這景,便生生羞煞了多少所謂大家!”念語聞言,神色有些激動,有些不滿的說道,說罷又反應過來,似有些不好意思,抿嘴低頭:“念語幾乎自幼便以此啟蒙,從小便對公子的雙絕很是仰慕,一時提起倒是失禮了!”
靜嫻搖頭笑著,表示毫不介意,心裡卻是暗自猶疑,這滿京豪門家的女兒,哪個正緊的會拿這位公子的詩詞啟蒙?這國公府二姑娘到是奇怪的很,雖心中奇怪但又這樣時機自也不會放過,當即接著說道:“不過我初學丹青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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