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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雖小,但也有竹林松濤,魚池碧綠,生出幾分‘山林悅鳥聲,深潭空人心’之感來。
有時候林延潮會想穿越到明朝來,失去了很多生活上的便利,但又想想後世二環內,有這樣一處園子,心底又平衡許多。
宅院裡,小延潮雖小,但林延潮已是開始親自教他讀書認字了。
第一個是教他名字,單名一個用字。
用字,這包含了天下大多數父母的心思,不求大富大貴,位列公卿,但求於家於國,作一個有用的人,如此也就夠了。
林延潮主要教兒子,握筆持筆,筆正字也就正,這是蒙學時林誠義教給他的道理,如此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到了九月時,有一老友來訪。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與林延潮一起喝茶聽戲,寫白蛇傳的謝肇淛。
謝肇淛在閩中有了不小名氣,去年他鄉試及第,卻沒有立即來京趕考,反而今年才決定來京師投奔林延潮,然後在此讀書求學。
謝肇淛來時秋色正好,看著林延潮一園子景色,連他如此在蘇杭待數年過的人,也是嘖嘖稱讚:“我道是京師沒什麼好園林,但見學功先生的府邸,實在是難得。”
林延潮笑道:“能入你的法眼就好。這一次知你要來,我煮了黃精茶。”
謝肇淛嘆道:“學功先生,還記得我的口味啊。”
林延潮笑了笑。
不久徐火勃,袁宏道,袁中道到了。徐火勃與謝肇淛久別重逢,然後引薦了袁宏道,袁中道與謝肇淛認識,大家志同道合,聊起來甚是投機。
當天晚上,眾人聚在林延潮的園林裡,有先生,有後輩,有師生,有同道,有好友。屋子外秋風習習,屋內燈火明亮,酒盞映紅。
眾人席地而坐,對著秋月竹林喝酒暢聊,講酒,講花,講茶,就是不講公事。
喝著謝肇淛從老家帶來的青紅酒,林延潮也是放下公務的勞神,聽著眾人說笑。
謝肇淛忽然從兜中取了一書來,遞給林延潮笑著道:“這一次我得了一本奇書,千里送來給學功先生與諸位一觀。”
謝肇淛書才拿出,就被徐火勃一手拿過,看了頭幾頁即笑著道:“我道是什麼奇書,這不是水滸傳嗎?說的是潘金蓮,西門慶,武松那一段故事。”
謝肇淛笑了笑道:“你繼續看下去,就不會這麼說了。”
徐火勃聽了當下吐了口唾沫在手指繼續翻書,才看到幾頁,不由面紅耳赤道:“這是什麼書,你也拿來。”
謝肇淛聞言大笑,將書給林延潮道:“各位,此書實乃一本奇書,只是什麼人各從書中看出什麼道理來,若是淫俗之人也只能看出淫俗之事來。”
徐火勃聽了惱道:“胡說八道,這明明是水滸傳一段故事,被人借樹開花,胡亂截來說來一段故事,博人耳目。”
林延潮取書看過,作為前世博覽群書的人而言,自是知道這書是什麼金什麼瓶什麼梅了。
林延潮也曾想過來到萬曆年間,會看到此書,之前還一直以為是王家屏寫的,但見是謝肇淛遞來,他此刻最好奇的是此書的作者是誰?
書眼下道了袁宏道的手中,他細細翻讀,林延潮當下問道:“此書你是從何處得來?”
謝肇淛笑了笑道:“一位朋友相贈的。”
“哦,他有無說此書何人所作?”
謝肇淛笑著道:“當然有,他說此書乃蘭陵笑笑生所文,這蘭陵笑笑生就是王弇山(王世貞)。”
“胡說,弇山先生乃當世文宗,怎麼會寫出此書?”
見徐火勃質疑,謝肇淛不由笑著道:“說你是淫者見淫一點也不錯,他說為何先生要寫此書,說來還有一段故事,與嚴嵩父子有關。”
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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