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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變法的前車之鑑!
聽到這裡,臧惟一不由嘆息。
王安石在清末前一直都是被讀書人批判的物件,甚至還有讀書人,認為就是他的變法造成北宋的滅亡。
故而主流輿論中,是否定王安石,推崇司馬光的。
直到了清朝後,梁啟超為王安石翻案,他贊王安石為三代以下唯一完人。
從此之後一直到今天,主流輿論才變成贊同王安石變法,貶低司馬光。
而林延潮提出官府不售賣倉糧時,他知道自己的話已是打動了臧惟一。
但是打動歸打動,面對其中利弊,他也要分析清楚。
出售倉糧,利的是官府,害的老百姓。
作為一省巡撫,他要的是官府的利益,還著眼於老百姓的利益?
這是一個選擇擺在他的面前。
要知道河南不富裕啊,從好幾年前起,朝廷就一直拖欠河南官員的俸祿,甚至去年的俸祿,大部分的官員到現在都沒有領到。
這時候臧惟一道:“開封的單知府,他口口聲聲道為民請命,不畏那些糧商,到了最後他才是勾結糧商之人。”
臧惟一是生氣了,這時黃玉起道:“中丞大人,還請息怒啊!”
林延潮也是連忙道:“下官只是揣測,並無真憑實據,還請中丞大人恕下官之罪。”
臧惟一溫言道:“宗海無妨,本院要多謝你直言不諱才是。”
黃玉起道:“中丞大人,當今之計還是以平抑糧價為上。”
藏惟一斥道:“這些糧商,故意哄抬糧價,以脅迫本院。若本院示弱,以後如何服眾?”
“還請中丞三思,”黃玉起極力勸道,“就是中丞要辦這些奸商,也要考慮河南的幾百萬老百姓。”
臧惟一點點頭道:“黃先生說的對,話是如此,今年三月青黃不接之時,湖廣的糧價猶自一石一兩,但即便如此,運到開封也不過一石二兩。湖廣糧食如此便宜,到時河南幾百萬老百姓怎麼辦?”
黃玉起也是道:“是啊,湖廣一畝地可以收三至五石,但我們河南除了淤田,普通民田一畝能收一石就是上田,其餘大多不過數鬥啊。”
臧惟一肅然道:“谷貴是傷民,但谷賤亦是傷農啊。湖廣糧價如此之低,到時百姓不思生產,捨本逐末,必然民心浮動。”
黃玉起:“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林府臺可有高策?”
林延潮冷眼看了二人一唱一和一陣,心底已是瞭然。
待問到自己時,林延潮卻是笑了笑,喝了一杯酒,然後按膝道:“下官為官之初,什麼都不知道,當時進文淵閣值東房,請教恩師申閣老。”
說到這裡,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林延潮。申時行從翰林至首輔,屹立政壇二十年沒倒下過,論為官之道,不說當朝,就是大明朝恐怕也沒幾個人比的上他。
他們都想知道申時行對林延潮說了什麼。
但見林延潮道:“當時恩師就說了四字燮理陰陽。為官之時,下官一直揣摩四字,這四字放在當前,下官愚見既不可因本地糧商,繼續谷貴傷民,也不可為了湖廣糧商,而穀賤傷農。偏向兩邊都不是燮理陰陽,所以這修花除草不可,培草裁花亦不可,為官行事但在一個度字,如此方可燮理陰陽。”
“宗海這一番話真知灼見。”臧惟一擊節讚道。
林延潮道:“中丞大人,下官愧不敢當,一切聽憑中丞決斷!”
臧惟一點點頭道:“既是如此,倉糧不可售,賈魯河依舊要疏通,但是可以與本地糧商言明,官府可以對賈魯河上的蘇松,湖廣糧船課以重稅,然後要他們立即平抑糧價。”
“若是他們不答允,那麼兩個月後,載滿稻米的湖廣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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