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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落在何處都不知道。不是我等沒有先見之明,但為今之計你叫我們如何防患未然?”
申時行道:“兩位,這國庫空虛不是一日兩日的事,而這青海的事暫且不提,咱們還是著眼於當前。”
“應對之策?”許國坐在了王家屏身旁喝了口茶道,“福建巡撫上奏言倭國欲聯合朝鮮興兵進犯,訊息是從琉球那傳到的福建來的,而且福建又向來是朝廷備倭的第一線,此事怎麼福建巡撫事先沒有一個確切的訊息,反而是道聽途說而來。”
王家屏道:“既是道聽途說,到底是倭國與朝鮮勾結?還是離間之策,一時也難以決斷。。”
許國也道:“我以為朝鮮勾結倭國興兵此事不太可信,朝鮮也是禮儀之國,世受本朝國恩,其光海君還以血書向本朝示警,怎會幹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王家屏忽然道:“對了,這出使倭國的使節,當初是沈歸德在禮部時的主張吧。”
許國搖了搖頭道:“當時沈歸德正在病中並未主持此事,實際上是時任禮部右侍郎林宗海向陛下提議的。”
王家屏道:“原來如此啊。”
許國道:“當時忠伯在鄉丁憂,我還記得林宗海陳言這征討之法在於兵部,外邦往來在於禮部,各有掌職。倭國與本朝自寧波之亂後一直沒有往來,故而林宗海建議以琉球為中介與倭國往來,先一步洞悉其意圖,再製定戰守之策。”
王家屏道:“真為高見,此事說來何不先問一問林部堂啊!”
申時行道:“誒,他已是致仕歸鄉的人了,之前天子允他參政問事,他都不肯恐怕用不上他。”
王家屏道:“元輔,國家有事不容推託,我與宗海共事多年,深知他以天下家國為念,必然不會不理的。”
申時行道:“問一名致仕大臣軍國大事,傳出去不是笑話嗎?”
許國笑著道:“元輔,這有何難讓宗海起復就是了。”
王家屏也道:“可是今年吏部推舉大臣的名單裡,林宗海還是名列其中,而且論及人望當今官員沒幾人比得上他啊!”
申時行搖了搖頭道:“難了,上一次他已說得堅決,甚至陛下連下五疏慰留,仍是辭官歸裡。我看此事還是問一問兵部吧。”
當即申時行吩咐讓兵部尚書曾同亨至內閣值房。
不久曾同亨即已是到了,他江西人,嘉靖三十八年進士,是當今吏部尚書宋纁的同年,他弟弟是曾乾亨,在任河南巡按時與林延潮打過交道。
曾同亨與其父曾存仁都在吏部文選司任過官,故而在朝中極有人脈。
曾同亨推門而入時,申時行,許國,王家屏正在用飯。
許國笑著道:“既是大司馬到了,也來分一杯羹吧!不必推託,我們也是剛用飯。”
曾同亨辦事幹脆利索道:“多謝許閣老相邀,恭敬不如從命。”
曾同亨添了碗筷,米飯就著桌上的豬頭肉醬汁大口下肚。
申時行一向奉行節食惜福之道,故而吃得很少,很快吃完拿起巾帕擦嘴後問道:“大司馬到兵部掛帥這數月,不知是否適應?”
曾同亨道:“兵部的事向來繁雜,曾某也是到任之後方才理出一個頭緒來。”
“以往曾某為邊臣時,即深感本朝自成化以後以文治天下,縉紳者無以武事見知者。曾某以為自古以來邊才者要麼如太祖皇帝般有天授之資,要麼以軍功發奮起於卒伍,遠非書生看了幾本兵書,就能紙上談兵而來……”
王家屏道:“那也不盡然,王文成公平寧王之亂,一介書生竟能安邦建壤,不也是佳話嗎?”
曾同亨搖了搖頭道:“一個王文成公不知害了多少讀書人,自古以來如趙括,殷浩,房琯之流多,還是如王文成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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