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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同亨是宋纁上任吏部尚書後保薦升任兵部尚書的。
身為兵部尚書最重要的權力就是對於邊將有薦舉之權,掌管天下所有武將升遷。
曾同亨知道自己不是申時行這一系的人,上任兵部尚書後一直在武將選拔上不敢擅作主張,生怕一時不當被內閣駁回,如此就失了顏面,為人所輕。
今日曾同亨來內閣言語裡也有請申時行給予他選將的方便之權。
有內閣的支援,自己這兵部尚書才名副其實,他還記得他弟弟曾乾亨任御史時,曾提議重新操練京營,革除不能任事的武將。此議一出,京城上下輿論洶洶。
當時曾同亨剛任工部尚書不知此事,結果一日上朝被幾百名無賴兵卒攔轎,曾同亨身為堂堂工部尚書竟被士卒抓著領口襟袍大罵。
此事令曾同亨深以為恥。
見曾同亨提了林延潮,申時行道:“林宗海已是致仕歸裡之人了,豈有再問之理?朝堂上沒有這個道理。”
曾同亨道:“元輔,曾某豈不知林部堂早已辭官,但是諮詢於以國事總是不難,再說了天下如林部堂之才者能有幾人乎?我這一次從江西老家,經過兩淮,浙江北上,路上所見所聞之官員提及朝堂上之翹楚,不出三個人,定然有林部堂之名過耳!”
聽曾同亨這麼說,申時行捏須不語,王家屏則是偷看申時行的神色。
許國也道:“元輔,林部堂是你的學生,你就不要舉賢避親了。”
申時行沒有說話,而是在公案後擬了一個條陳,與眾人看過後道:“請張公公進來。”
不久張誠入內當即道:“幾位先生,哦,還有大司馬在,不知商議的如何了?”
申時行道:“我等集思眾益寫了一個條陳,還請張公公過目。”
張誠接過條子笑了笑道:“咱家這點墨水豈敢在高人面前獻醜了,只是一會聖上問起咱家要有個交待就是,這條陳中所言‘西北,遼東,沿海都有警訊,當務之急還是請朝廷選拔具應變之才的賢良’……”
“這誰有具應變之才?這誰又是賢良?皇上問起來,咱家也好答個話啊。”
申時行笑道:“前陝西巡撫李汶,前兵備道田樂都是邊材,其實只要帝心所簡就是有應變之才的賢良!”
“帝心所簡,”張誠咂了咂嘴點點頭道,“咱家明白了。”
京師的夜裡黑洞洞的,馬蹄聲在冰涼的石道上踢踏作響。
申時行坐著大轎在羽騎的護衛下返回相府,一下轎等候在府門前的申九即迎了上來。
申時行道:“你回來了。”
申九道:“回相爺的話,剛從老家趕回來就馬不停蹄地來見相爺了。這次回鄉在光福買的田地,都是上好的良田,田契都在夫人那收著一會請相爺過目。”
申時行點點頭道:“好,老夫致休後,也就指望著這幾畝薄田過日子了。”
申九笑著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老爺是蘇州人本來就是生在福中啊。”
申時行笑了笑,舉步走到書房,這裡有幾份外頭督撫,邊將給他的來信,申時行一一看後讓申九回信了。
這時申時行問道:“福建那邊有無來信了?”
申九笑著道:“上月林部堂託人給相爺帶了一封請安書信,信裡倒是沒說別的。”
申時行點點頭道:“他還真沉得住氣,難道一點不知朝堂上的動向嗎?”
申九道:“我倒是覺得他不急,以林部堂的年紀而言今年還不過三十,等得起也熬得起。”
申時行道:“話是如此說,但林宗海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他暴露了他的政柄,當官的不做到那可以發號施令的位子上,幾個人可以如此?”
申九道:“相爺說的是啊,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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