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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此事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是為何呢?
這要從弘治年說起,當時南京太常寺卿鄭紀,進《聖功圖》於皇太子。這聖功圖採前代自周文王開始,以至本朝,所有東宮太子自童冠至登極,一共百餘事。
每事都用金碧繪為圖,後錄出處,最後都附上自己的見解。
當時鄭紀會任國子監祭酒,以不稱之名調任南京,為了圖謀為東宮佐僚,故有此舉。
到了嘉靖年時,南京禮部尚書霍韜、吏部郎中鄒守益,也合作了《聖功圖》一冊給當時皇太子。他們上的奏疏裡是這麼說,皇太子幼,未出閣,不可以文詞陳說。唯日聞正言,見正事,可為養正之助。
於是他們將自文王為世子而下,繪圖為十三事上呈。此事反而惹得當時嘉靖皇帝老大的不高興。但後來二人也被任為東宮佐僚。
現在焦紘為皇長子講官時,進《養正圖說》一冊,選自春秋戰國起到唐、宋止,對修齊治平有為的皇太子選取六十個故事,編成一部圖文並茂的養正圖解單獨進獻給皇長子。
然後問題就來了。
皇長子雖出閣讀書,但這還沒有正位東宮呢?現在用古往今來的皇太子故事來給皇長子讀書合適嗎?這就好比沒有新娘子還沒有拜堂呢,就急著先入洞房,有這樣操作的嗎?
最重要是焦紘沒有與孫承宗,李廷機等其他皇太子講官商量,而是單獨呈送的。
宋應昌聽了微微笑著,而林延潮則是不動聲色問道:“宮中可有動靜?還有稚繩,九我他們怎麼看?”
方從哲道:“宮中沒有表態,但是稚繩,九我他們都是很惱怒,焦講官雖是萬曆十七年的狀元,但論年資居於皇長子眾講官之末,他未經商議上養正圖說實在不合宜。但據以學生所知,焦講官也是一片好意,他對皇長子一番忠心,我等也不能貿然相責。”
林延潮聞言欣然點了點頭。
他明白孫承宗如此持重,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挑起天子與皇長子間的矛盾。因此焦紘此舉令他不悅也是必然的。
當然最關鍵還是天子的態度,皇長子剛剛出閣讀書,結果就有講官上變相勸進。
這事拿嘉靖朝來對比就很有意思,嘉靖朝上聖功圖的鄒守益,霍韜二人在大禮議中一人是主張繼統,一人是繼嗣,這鄒守益還是王陽明的弟子。不過在上聖功圖後,嘉靖皇帝先是降責欲問罪二人,不過後來又啟用二人為皇太子講官,這一系列操作令人思來有些不明而明的感覺。
但是不能拿霍,鄒二人之時來比較焦紘。
另外一事就是王錫爵了,王錫爵剛剛加官從少傅升至太子太傅。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王錫爵突然向天子提出致仕,並提議增補閣臣。
此事雖被天子按下,但官場上已是風傳王錫爵已決心歸老。
宋應昌不由道:“上個月皇太子出閣讀書,這個月王太倉即上疏引退,不得不說是此乃負氣之舉啊!”
林延潮則道:“我雖與王太倉不和,但論隆萬兩朝之輔相,論持身之潔、嫉惡之嚴,無如王太倉者!”
說到這裡,林延潮負手仰天道:“王太倉若去,吾實扼腕嘆息矣!”
宋應昌微微笑了笑。
林延潮去朝鮮前以焚詔打了剛剛擔任首輔王錫爵的臉,現在回京了王錫爵倒是要走了,如此說辭不是有些假惺惺嗎?
方從哲低聲道:“天子雖不允王太倉辭相,但現在吏部這邊大冢宰陳餘姚,以及銓郎顧無錫已是張羅下任閣臣人選,按照吏部的意思,至少要增補兩位閣臣入閣!現在朝野都已在議論此事。”
方從哲這話,林延潮哪有聽不懂的。
他笑了笑道:“無論陳餘姚,顧叔時如何商量,他們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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