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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吉安府永新縣。
此處群山環繞,七山兩水一分田。
山下建著幾間茅屋,三四處水田,水田裡一頭水牛,幾名農夫點綴其中。
這幾個老農眼下雙腿浸在泥水裡,正在插秧。
道旁一名儒生走過來,對田裡一位老農道:“老師!”
其中一位老農抬起頭,看著儒生道:“你等我一會。”
過了一會,這老農方才從地裡出來,雙腳都是泥巴。他大大咧咧地與這儒生一併坐在田埂邊上,看著田間的阡陌,聽著水牛哞哞而鳴。
這老農自是與林延潮有數面之緣的王學宗師顏鈞。
至於坐在他身旁的儒生卻是他的弟子何心隱。何心隱原名梁汝元,也是一位有六十多歲的老者了,但在老師顏鈞面前,卻依舊恭敬。
何心隱指著幾間茅屋道:“眼下這鄉間田園,令弟子想起了當年在老家仿大同之世辦的萃和堂。”
顏鈞道:“我一直說你這萃和堂,當初辦時想得太迂闊了。”
何心隱自嘲地笑著道:“恩師所言極是,弟子本來就是一個迂闊的人。我們讀書人講‘修齊治平’四個字,真正作得有幾人,陽明子不是也講過知行合一,若不將弟子畢生所學施展開來,付諸實踐,就不知是對是錯。”
顏鈞聽了笑了笑道:“所以你知道你錯了。”
何心隱聽了也是笑起,笑著笑著,突然從眼角笑出了幾滴眼淚道:“是啊,真相如此殘酷,我所想的大同之世,也只是我所想的而已。我不得不承認,我不比張江陵高明。”
顏鈞弄著腳下的泥巴,然後一節一節地挽下褲腿道:“不高明就不高明。幾十年前,陽明子言天下已是病革臨絕。但幾十年過去了,這天下不依舊是好好的。就如三代之治,大同之世,大家抬起頭來去找永遠找不到,倒不如低下頭去做。”
何心隱默然一陣,突爾肅然道:“恩師,張江陵要殺我!”
顏鈞看了何心隱一眼道:“當年在張江陵任國子監司業,你上門去找他。彼此辯論一番,不歡而散,當時你就有言,此人異日必當國,當國必殺你。”
何心隱道:“不錯,因為張江陵自以為能者無所不能,絕不容二語,他有他的大同之世,我有我的大同之世,我四面講學。與他唱反調,因此他要殺我。”
“你可以不講學。”
“可我講學幾十年了。”
何心隱又道:“恩師,你看了張江陵。那《請申舊章飭學政以振興人才疏》沒有?”
顏鈞道:“在邸報裡見過了。”
何心隱道:“張江陵,斥講學為群聚徒黨,空談廢業,欲改各省書院為公廨,廢天下書院!眼下湖廣巡撫已是派人通緝我了,罪名是聚集門徒,擾亂時政。”
顏鈞道:“張江陵執相位後,所行所為,連科道言官都不敢發聲。又何況於你。還是去避一避吧!”
何心隱搖了搖頭道:“若張居正真要殺我,我又去何處去避。嘿嘿。張江陵或許,並未吩咐人要殺我。但以他今日的權勢,何必自造殺孽,代之者眾矣。正是心念一動,即是行了,大丈夫權勢到如此,心念一動,就能殺人,以往我不知,今日方才明白真有這手段。”
顏鈞道:“這就是權勢一分,殺孽一分。但我泰山門人,並沒有此以身殉道之說,留得此身在,何時都可以踐道。”
何心隱道:“心隱再活不得一著,江陵再寬不得一籌,倒不如有個了斷。”
顏鈞默然無語,他知道自己弟子的執拗,長嘆了一聲,望著藍天白雲道:“你走吧,我會給你年年上香的!”
何心隱嘴角一翹,不由苦笑。
而顏鈞則是再次挽起褲腿,走下田間。
何心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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