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擋煞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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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傑睜開眼睛。

感應到四周濃烈鬼息。

他自陰間髒黑浴缸翻身躍出，看看洗手檯、搬開馬桶水箱蓋、瞧瞧垃圾桶——沒有。

他回陽世前藏在廁所各處的道具和尪仔標全不見了。

他急忙奔出廁所，夜鴉正窩躺在單人沙發上蹺著腿望他。

“又見面了。”他嘿嘿一笑，見易傑左顧右盼，從口袋掏出兩包東西，是易傑藏在陰間家中的香灰。“別找了，都在這裡。”

“??”夜鴉腳邊擺著一袋雜物，是他從寶來屋賒賬買來的防身道具——他在陽世甚至沒時間燒紙錢結清貨款。

易傑望著夜鴉，冷冷地問：“剛剛就是你害美娜跳樓的？”

“不是喔。”夜鴉笑著說：“我只是親了她一下。”

“親了她一下？”

“偷走了她的快樂，人生從小到大，全部的快樂。”夜鴉說：“這是喜樂爺教我的，人心中沒有了快樂，會做出什麼事，誰也不知道；所以——我沒有要她跳樓，我只是親她一下，偷走了她的快樂，嘻嘻。”

夜鴉見易傑低頭不語，還捏緊拳頭，便笑著說：“幹嘛？想打我？你現在只剩一雙拳頭了。”

“那你還坐著幹啥？”易傑說：“帶我去見第六天魔王吧，他要的是我，幹嘛為難其他人？放過他們吧。”

“別這麼急。”夜鴉指指地板。“你只有魂上來，身體還在下面。”

“你說反了。”易傑哼了哼。“這裡才是『下面』，陽世在『上面』。”

“不是喔。”夜鴉嘿嘿笑說：“陽世和陰間就像是鏡子兩面，你站在哪邊，腳下就是另一邊——”

“我搭過幾百次陽世電梯。”易傑說：“都是向上。”

“那是陰司老傢伙們，自賤身份的做作設計，陰間公務系統電梯通往陽世都是向上。”夜鴉說：“但我們私下開的鬼門、電梯都是向下，這才是真實的情況。”他頓了頓，又說：“我跟那些死去之後急著投胎輪迴重新當陽世人的傻瓜不一樣，我以身為『陰間人』為榮。對我來說，陰間在上，陽世在下。”

“媽的跟我咬文嚼字啊！陰間也有你這種文藝青年??”易傑覺得這番論述聽來矯作無聊。“幹嘛，第六天魔王覺得只抓到我的魂不夠，還要我的身體？”

“當然。”夜鴉點點頭。“你的陽世身體據說很難打壞，留在陽世等於留下個證據，太子爺銷假復職之後，剛好有理由下來向閻王要魂，閻王交不出來，他又有理由大吵大鬧，頂多胡鬧完迴天上再放長假就是了。”

易傑冷笑說：“所以你們耍這麼多花招，就是想逼我下陰間，在陰間解決我？”

“你整個人不見了，太子爺有什麼理由來陰間要人？”夜鴉說：“他必須先證明你在陰間而不是失蹤在陽世吶。”

“??”易傑默然不語，不時瞥瞥四周，廚房外、小窗外，都有鬼影駐守，想來都是夜鴉手下。他問：“那王仔呢？美娜呢？你們搞他們做什麼？他們跟你有仇嗎？”

“摩羅大王想將你天上、陽世和陰間幫過你的，幫得上你的一切助力，通通剪除；即使算不上助力，只是朋友，也一樣。那些跟你有仇的人，難道不能恨屋及烏嗎？”夜鴉見易傑眼神左飄右移，像在找機會開溜或反擊，笑道：“幹嘛？你以為你在拖延時間？乖乖坐著等吧，再一會兒就好了。”

“等什麼？”易傑問。

“等你肉身一起上來。”夜鴉取出手機拋給易傑。

螢幕正播放著影像，是實時視訊畫面。

場景是東風市場廊道。

…………

老爺子匆匆趕回家，開冰箱翻出幾袋冷凍蓮藕片準備上樓。

他經過家中小供桌，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