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土地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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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那頭說：“老猴，你真的不下來聊聊天？”

“喂，臭小子，你帶酒菜來拜土地公，卻一個人吃光？”老邁沙啞聲音自樹上飆來。

“我請你下來喝酒聊天，你又不來。”易傑端著米酒，用拇指扳了扳瓶蓋，想起自己沒帶開瓶器。“你不喝，我只好自己一個人喝啊。”

“我沒說不喝，我等你走了自己喝，我喜歡一個人喝酒。”老邁聲音說：“你啤酒喝光就滾吧，米酒留下孝敬我，聽到沒有。”

“你在樹上講什麼我聽不清楚，有話下來講。”易傑伸手在供桌上摸找，想找開瓶器。

“我廟裡沒有開瓶器，你別找了！”老邁聲音急急地說。

易傑哼了一聲，將瓶蓋底部卡著磚牆轉角，往下一拉扯開瓶蓋，哼哼地回到小桌坐下，正要將瓶口往嘴巴湊，便見樹上竄下一道橙色光影，倏地遊繞到他面前，氣喘吁吁地盯著他。

那是個模樣奇特的老頭。

老頭駝著背、披著寬闊怪袍，一雙眼睛閃動橙光，眼耳口鼻模樣都怪，與其說是人，更像只大獼猴，鼻下臉龐是一叢濃密灰白鬍子。

易傑一把扯下他那嘴大胡，原來是假鬍子。

老頭是隻成精獼猴。

“哇，你做什麼？”老獼猴氣得要搶回鬍子，見易傑將整瓶米酒朝他拋來，便揚手去接，接著米酒舉起就往嘴裡灌了兩大口，忍不住歡呼一聲。

易傑託著他的假鬍子拋拋秤秤，又丟還給他。

桌邊有個古怪小傢伙，身體似嬰孩，臉卻像無毛樹懶，自桌下探出頭偷偷瞧著易傑，還伸手往桌上想摸走那包洋芋片，見易傑轉頭看他，便又緩緩收回手。

“想吃就吃吧。”易傑朝小桌上零食揚了揚手。“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請你們吃的。”

小傢伙立時取過洋芋片，躲去老獼猴屁股後頭喀啦啦吃了起來。

老獼猴戴回鬍子，大口喝著米酒，又嫌鬍子礙事，摘下來找了張凳子坐下，將大鬍子放在桌上，睨著眼瞧易傑。“年輕人，你夜晚上山訪土地神，想求什麼？”

易傑轉頭四顧，知道周圍樹上、樹叢裡，隱隱藏著一雙雙眼睛，全提防地盯著他。

“六月山上是不是有個見月坡？”易傑問。

“是呀！”老獼猴邊喝米酒，也隨手抓了點零食吃，點頭道：“很少人上去啦，幾年前臺風，路都吹垮了，更沒人上去了。幹嘛，你想去看月亮？”

“不是，我聽說見月坡附近有個山洞，關著只大鬼。”易傑說：“我想知道山洞的位置。”

“什麼！”老獼猴瞪大眼睛，將半瓶米酒放上桌，從椅上躍下地，雙手伏地，緩緩後退，警戒地瞪著易傑。

他見到緊跟在身旁的小傢伙還抓著兩把洋芋片細碎地啃，便伸手拍落他手中洋芋片。“別吃了！”

“啊！為什麼？”小傢伙尖叫，從地上撿起洋芋碎片往嘴裡塞。

老獼猴伏低身子，對著易傑齜牙咧嘴。“你是誰？你想找囚魔洞？你是血羅剎外地的手下？”

此時老獼猴似乎忘了要扮人，神態姿勢就是隻臨戰潑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