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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裳之前都是洗好搭配好的,從來沒有人像現在這樣替他操心,什麼顏色的衣裳該搭配什麼物件。他一時留戀,蘇念卿則趁著他出神的間隙在他下巴上捏了一把:「都說了好幾遍扎手,出門之前記得把鬍子颳了。」

「怎麼還板著張臉?」她個頭不低,但站在楚逸軒面前還是要比他低大半個個頭,她踮腳幫他打理髮冠,閒聊般道:「李勉確實出眾,我父親對他偏愛幾分也理所當然,但是拿他當女婿實在是無稽之談,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多忌諱這個。」

他鼓起勇氣:「那郡主拿他……當什麼呢。」

「我那時才多大,你說我能拿他當什麼?他同我哥哥要好,我若是高興,就管他也叫作哥哥,他要惹惱了我,也只是個同我家沾著點親但不多的討厭鬼,」她捯飭完他頭髮,又去扯他的臉:「別是真氣著了吧,楚哥哥?」

她猝不及防撞進他懷裡,感知到他下巴埋在自己肩膀上,自己腰間的手臂正在不覺收緊,她伸手攀上他肩膀以作安撫,他不覺紅了眼眶,察覺到自己失態,楚逸軒終於不捨的放開了她:「郡主高熱剛退,該好好休息。」

「無礙,」只是太后去的突然,一時間打擊太大罷了,她道:「不是還有公務嗎?你忙你的。」

突然就不太想去了。

不知是不是太過飄飄然,出門的時候腳步虛浮,先是撞上了木施,而後又碰碎了一樽琉璃盞,在蘇念卿笑著提醒他慢些的時候,又撞上了不遠處的屏風。

他捂臉,丟死人算了。

符津一直等在門外,見他耗了這麼久不免抱怨:「督主,我人都要凍成冰雕了。」

他這會兒可謂是神清氣爽:「舊衣裳不保暖,府裡又沒短你銀子,記得做兩件新的。」

符津這才注意到他換了衣裳:「不就換了身皮嘛,你得瑟個什麼勁。」

「你還別說,這顏色選的真好,做工也精細,花樣也好,還燻了鵝梨香……」

不等他那條尾巴翹到天上,符津憂心的給他潑冷水:「督主,那李勉對你刺激這麼大的嗎?我感覺你都不會好好說話了。」

楚逸軒滿不在意:「我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符津回過味來了:「這衣裳……嫂嫂給你備的?」

他白他一眼,眉梢間的喜色已經說明瞭一切,符津也高興,剛要上去攀他肩膀,被人一把拍開:「我這衣裳是新的,別給我蹭髒了。」

符津無話可說,你怎麼不乾脆給供起來呢?

處理公務不過是個幌子,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的話累死他也辦不完,他分著緊要將這些個摺子交給不同的人去辦,不免又關心起了被圈禁不出的太子。他雙腿交疊盤在桌上,端的是一個悠哉愜意:「給咱們的人打聲招呼,給太子找些樂子。」

符津這回是真沒反應過來:「督主,您稍微說的具體那麼一點?」

楚逸軒端起茶盞:「你說他這會兒最怕的是什麼?」

「一個被下了禁足令的太子,自然是擔心被廢啊,朝堂局勢瞬息萬變……」他望著楚逸軒含笑的眉眼,忽而就反應過來:「明白了,這就去安排。」

是以,李斂雖被勒令閉府不得出,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不少外面的訊息,他聽人議論陛下命李塬和皇太孫入文淵閣議政;聽人說皇帝對李塬母子如何恩寵;還有那個梅妃,肚子裡懷的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可他聽人說陛下連那孩子的封號都擬定了……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太子啊,他已經忍了四十年,不管論嫡論長,等宣隆帝千秋之後,這皇位都合該是自己的才對,李塬他是個什麼東西,不聲不響二十多年,這個時候站出來跟自己打擂臺!他不敢想,萬一陛下真的動了易儲的心思……

廢嫡立庶的先例不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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