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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蓮衣根本沒有摔倒,她靠自己穩住了身形,同時護住了手中昂貴的汝瓷。
驚慌失措抬起頭,卻見慕容澄雙眼緊閉,長睫打綹,白淨凌厲的下巴瀝瀝拉拉往下著滴水。他抬手捋一把濕漉漉的臉,難以置信地睜開眼。
第15章
這半盞茶水,是蓮衣進到世子府來闖的最大的禍。
慕容澄的神情叫她能記一輩子,叫人心慌的呆滯,那雙素日明亮倨傲的眼,被水給潑成了兩顆呆滯的琉璃珠。
那絕對是她這短暫的小半輩子裡,最窒息的一刻鐘,場面靜止了三個彈指,慕容澄濕漉漉地問:「你潑我做什麼?」
「我以為您要打我。」
打?慕容澄咬牙,他是那種人嗎?「我打你做什麼?我打過你嗎?」
蓮衣兩手顫顫掏出絹子要給慕容澄擦擦臉,誰知指尖剛沾上他下巴,他便被雷劈了一般將臉別開,發梢的水珠都甩到蓮衣身上。
慕容澄心跳得快蹦出來,她手指嚇得冰涼,沾到他臉上跟蛇信子似的,叫人難以忽視,簡直像是暗藏了什麼攝人心魄的巫術……
蓮衣會錯了意,以為是在嫌棄她。她緊張兮兮瞧著他,慕容澄擔心自己適才反應過大,著了相,皺眉問:「又怎麼了?」
蓮衣團緊了兩手,「沒怎麼。」
恰逢此時平安聽見動靜跑進來,見狀連忙掣了袖子要幫慕容澄收拾,吩咐蓮衣,「愣著做什麼?還不送了二位郡王,去給世子爺拿身乾衣裳。」
蓮衣欠身引慕容潛和慕容汛出去,卻見他們二人竟然在笑,大約是在笑話她吧。她居然當著兩位郡王的面,將慕容澄潑成了落湯雞,也得虧是當著二位郡王,若是場合再重大些,只怕她就要當場被拖出去杖責。
慕容潛笑完了板起臉,「你啊你啊,真是有夠厲害的,等我們走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蓮衣苦哈哈頷首,「婢子知道。」
慕容汛微笑安慰,「別怕,小事而已,世子不會介意的,要是世子罰你,就來找我,我替你求情。」
蓮衣連聲道謝,愁容滿面,「就怕我被趕出去,沒法和王妃交差了。」
慕容汛道:「那就到安寧宮來。」
蓮衣驚詫,「我?」
不光是蓮衣,慕容潛也有些詫異地看向了他,心想剛才那事也沒多嚴重吧,世子雖說黑了臉,但氛圍還是很有趣祥和的嘛。
慕容汛試探過後,發覺世子還沒有替自己傳話,倒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釋然,他淺笑道:「庶母宮中正好缺個你這樣活泛的人,你若是真沒地方去了,我請庶母出面,要你到安寧宮來。」
他語氣聽著並不當真,只是開個玩笑,蓮衣也跟著笑笑,覺得輕鬆不少,「多謝瓊光郡王,還是算了吧,世子爺未必罰我,即便不要我了,我也還是康平宮的人。」
殊不知自己在外頭磨蹭這一小會兒,全叫慕容澄扒窗戶看了個一清二楚,平安在他身後拿巾子替他擦臉,被他抬手擋開。
「你,去拿衣裳給我。」
「那蓮衣呢?」
「她在外頭那麼多話講,怎麼好叨擾她?」
慕容澄嗅出自己話語中滿滿醋味,惱得無以復加,那日秋狩樹下難道是假的嗎?她在睡夢裡喚他,分明就是喜歡他,這會兒又和慕容汛相談甚歡。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那次瓊光在雨天將她叫進堂屋,她眼裡滿是欣賞和感激,可既然如此她就該在夢裡喊瓊光的名字,喊他做什麼?這莫非就叫做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這定然是她的計謀,慕容澄冷哼一聲,他唯一看得進去的書就是兵法,怎會不懂欲擒故縱?
不錯,這必然是欲擒故縱。
《三十六計》中記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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