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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如果權利不能讓人快樂，不能使人得到。那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要來爭奪？

一滴淚從沈滌塵的臉上滑落。

「誰！」沈滌塵的表情變得警惕，他緊盯著右側的屏風，迅速將龍脊收入懷中。

短暫的寂靜過後，有腳步聲從屏風後傳出。

一名女子緩緩走出，她一身黑衣，手持一柄利劍，面容被黑色的面巾圍住，髮髻之上獨獨裝飾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沈滌塵只憑她的眼睛就將她認出來。那是一雙時常會出現在夢中，日日夜夜想念著的眼睛。這麼多年來，他不僅沒將這雙眼睛忘記，反而越記越牢，彷彿是被斧鑿刀刻在心裡一般。

「念兒……」沈滌塵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

張念舉劍直指他的心窩，不讓他再靠近：「別來無恙，陛下。」

「我日日都想你，念兒。」沈滌塵上前一步，劍尖抵在他的胸膛上。

「呵，」張念冷笑道，「我日日想著父親和那幾萬困死谷底的弟兄，想著他們的不甘和委屈。」

「沒關係的念兒，」沈滌塵從懷中掏出龍脊遞給張念看，「等國師練成了能夠起死回生的丹藥，他們就都可以活過來，你和我，還有皎皎，我們還能相見，還能長長久久地相見。」

張念緊皺著眉頭，眼前的沈滌塵讓她感到陌生：「你瘋了。」

沈滌塵又將手裡的龍脊往張念跟前遞了遞：「我沒瘋，你們都以為我瘋了。我沒瘋！國師今天已經跟我說了，只差龍脊這一味藥。找到了這一味藥，就能……」

劍刺入沈滌塵的身體，血順著凹槽流出。

「阿念……」沈滌塵艱難地喊。

張念緊緊握著劍靠近沈滌塵，她每走一步，劍就多沒入一點，等整柄劍完全刺穿沈滌塵的身體，她已經來到沈滌塵面前。時隔許多年，他們再一次如此靠近。

淚水從張唸的眼眶裡溢位，滑落。可她的聲音冰冷：「我今日來，就是來殺你的。我父親和幾萬弟兄的仇可以不報，但天下不能被掌握在你這樣的瘋子手裡。」

「阿念……」沈滌塵伸手替她擦拭臉頰上的淚痕。

此時門被開啟，是去而復返的蘇迪兒。在驚叫出聲之前，她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前的景象只看一眼，她就猜出了前因後果。顧不上沈滌塵，她轉身關上了門，一把將張念拉開：「張將軍，沒時間了，快，這邊走。」

劍從身體裡抽離，沈滌塵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倒下。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向張念伸出手。

蘇迪兒哪管那麼多，她將張念拉到窗前，推開窗道：「現正值換防之際，你從這走，遇不上禁軍最好，若是遇到，那必是柳大人帶領。以你和柳大人的交情，他必不會為難你。」

張念回望地上的沈滌塵，她看到沈滌塵也看著她，嘴裡無聲地喚她的名字。

「沒時間了，快走。」蘇迪兒將張念推出窗外，關緊了門窗。

送走張念，蘇迪兒來到沈滌塵身邊。她將沈滌塵抱在懷裡，親吻他的額頭：「陛下，你知道嗎？曾經我敬佩您是個賢明有膽量的君主，從見您的第一眼就愛上您了。可自先皇后走後，你越來越不像你了。從我進宮我就知道，整個皇宮裡的人都知道，你與先皇后之間沒有感情，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她的離世會讓你變化如此之大。」

懷中的沈滌塵閉著眼，呼吸微弱。她用手抹去沈滌塵臉上的血汙，道：「沒關係了。下輩子吧，下輩子我還嫁予你，你到時候再告訴我，到底什麼才是夫妻。」

說完，蘇迪兒拿起地上的茶盞碎片割破了沈滌塵的喉嚨。

「陛下，我來陪你。」沾有沈滌塵的血的茶盞碎片，深深插進了蘇迪兒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