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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滌塵的默許和阮言一的助力讓我在暗中培養了一派自己的親信。

不過沈滌塵是全然不知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就不得而知了。

「剛才看信的時候總覺得燭火不夠亮,現下與娘娘手談,倒是覺得太過明亮了。」阮言一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我舉著棋子苦苦思考如何截斷他的棋路,順口答道:「這燃的怕不是懶婦的油脂吧?」

立在一旁的圖南問道:「懶婦?娘娘說的是人嗎?用人的油脂燃燈,可真夠瘮人的。」

阮言一裝作不經意間敲敲棋盤,賣給我一個破綻。不過我偏不領情,將子落在別處。

他搖頭笑笑,隨手落下一子,道:「這懶婦啊,可不是人。而是傳說中的精怪。在《南越筆記》和《酉陽雜俎》中都有記載。傳說是有位不愛織布的懶婦人,常常趴在織機上打盹。為此她婆婆十分生氣,便用織布的梭子打她。婦人不堪虐待,逃入水中溺水而亡,化為異獸。」

阮言一這一子落下輸贏已經分曉,我撇撇嘴,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接著他的話頭道:「據說殺死一隻懶婦獸,可取其油脂三四斛,用這種油脂點燈,飲酒作樂時燈光便明亮。讀書紡織時燈光便黯淡。」

「啊?」圖南露出一副憐憫的表情,「不過就是不喜歡織布,就要被婆婆打。死後變了異獸,還要被殺取油,還要被嘲說不務正業。這懶婦可真是太可憐了。」

我將棋盤上的棋子再撿回棋盒中,道:「這男子掌權的世道里,女子本就不易。來,再來一局。」

「為難女子的,也不止男子。有時女子更能為難女子,」阮言一輕輕道,「娘娘的棋太激進,殺心畢露,防守卻很薄弱。下棋也需張弛有度,才能真正做到運籌帷幄。」

我擺擺手:「少說這些虛的。我這種下法,十局也能贏你四、五局,咱們輸贏各佔一半。換了打法我未必擅長,興許十局也只能贏你一、二了。」

「請。」阮言一倒也不與我爭辯,他收拾好自己的棋子,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手中的棋子正要落下,瞥見窗外有燈火靠近。

這燈火移動的十分迅速,想是執燈籠的人走得很快。於是我又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對阮言一道:「今日恐怕下不成了。」

第131章

那燈火隨著來人的匆匆步履越來越近,很快就近得足以辨別來人的身形和樣貌。

是沈滌塵。

平日裡這個時候雖然有些晚了,但隴客或者彷月會來傳達些沈滌塵的旨意或囑咐。今日他竟自己來了,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我和阮言一起身走到門口迎他:「恭迎陛下。」

沈滌塵沒有立即讓我們起身,只是瞥了一眼阮言一,又看了看桌上的棋盤。對我道:「這是皇后又輸了?」

「棋藝不精,讓陛下笑話了。」我畢恭畢敬地回答。

「皇后、阮先生,」沈滌塵在棋盤跟前坐下,緩緩開口道,「免禮吧。」

隴客適時地將殿中的侍女都打發了出去。阮言一也並非是不識趣的人,他見此情形,拱手對沈滌塵道:「陛下,時候不早了,草民也退下了。」

沈滌塵點點頭,關切道:「如今正值夏秋交際之時,夜裡已經有些寒涼,阮先生注意添衣,早些安寢。」

「謝陛下關懷。」阮言一再朝他一拜,退出了東明殿。

我接過圖南送來的茶遞到沈滌塵跟前:「陛下是稀客,嘗嘗我這專用來待客的好茶。」

「是朕打擾皇后和阮先生雅興了?」沈滌塵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輕抿一口,「果真好茶。」

沈滌塵見我和阮言一在一起總要陰陽怪氣一番,我若是接了他的話,難免又惹一番口舌。我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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