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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個魏，史稱西魏。

告天儀式結束，你就啟稟你的皇上，請求立即向鄴城遷都。

你的皇上，哪裡敢說個不？

於是，遷都的決定，當即向全國公佈。

說起來，這也是你這一生，親自製定的唯一一項暴政，原因就是，你覺得，遷都要快，不能向爾朱榮當年，那樣馬虎。

遷都，不是隻遷走皇帝一族，而是要遷走洛陽城裡，所有的活物。

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凜冬時節，你計程車兵，化為鷹犬虎狼，挨家挨戶地敲開百姓人家，通知城裡所有官民，立刻收拾東西上路，有馬的，要把馬交出來，給皇家用，然後背上行李，牽著兒女，馬上走。

門敲不開的，就把門撬開。

通知了不走的，就綁起來，拖走。

拖著都不走的，就地斬首。

風似刀，雪在燒。

洛陽城裡，四十萬戶，百萬有餘的男女老少，就這樣，在你的鐵蹄之下，被揉搓成一條悲憤的長隊，頂著悽厲的北風，向著未知的北方，蹣跚而去。

你在景陽山站立上，聽著山下百萬大眾的嘆息與哭泣，你居然還覺得洋洋得意，這些年來的富貴優裕，讓你忘記了自己貧賤的過去，失去了與普通人共情的能力。

你看那山下的人群，細看當中任何一個，似乎都那麼平凡，都那麼軟弱。

但你把眼界放寬，看那整體的人海人山，滿天風雪之中，他們相互安慰，相互依靠。人群，隨著道路的形狀，延伸彎曲，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不可阻擋，不會停息。

那，看著，像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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