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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心裡,透了頂的酸楚。
伽羅集齊了被叫醒的兒子們,勇、廣、俊、秀、諒,一二三四五,再看看前門,卻沒有要殺你抓你的動靜,便悄悄摸過來,站在你的身邊,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沒跟他們說,徑直跟著禁軍一起,坐上門外為你準備的小馬車,走了。
蜷縮在小馬車的黑色車廂裡,聽著車輪的由慢到快的枝丫聲音,你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猜想,女兒突然死亡的原因。
是什麼突發的急病?還是被女婿傷透了心?
還是得罪了女婿,被他動了極刑?
最後的這種猜測,讓你傷心欲絕之餘,又感到脊背發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此行,就是去給你女兒陪葬。
你在想,如果真的是這樣,待會見到你的皇帝女婿,他必然遷怒於你。
那時候,你是該和女兒一起承擔呢。
還是該跟女兒,撇清關係?
一起承擔,就全家翻船。
撇清關係,又太過無情。
怎麼辦?怎麼選?
等到了行宮,見到了女婿,看看情況再說吧。
可是,怎麼還沒到呢?
這漆黑的夜路,看不見任何的參照物,你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這讓你心頭,止不住地犯怵。
你那顆,不斷胡思亂想的心,忽然想到了宇文護。
那年,權傾天下的他,就是這樣,被先帝召進宮裡,獨自一人。
前年,宇文憲,也是這樣,被宇文贇召進宮裡,孤身一人。
現在,你,還是這樣,被他召進宮裡,孑然一身。
莫非,其實,女兒不會有什麼事,會有事的,是你。
唉,這樣也好,畢竟一開始,你就是這麼以為的。
只是,不知道在你女婿心裡,該死的人,是你一個呢,還是你一家?
你不想在無謂地思量下去,便稍稍抬起頭,望向車窗外,想看看風景,卻也只看見,滿眼的漆黑。
你知道,外面其實什麼都有,只是你,看不見。
人要是死了,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誒,你想這些晦氣的事,幹什麼?
你也不想,可這些晦氣的念頭,總是自己冒出來。
你就想打地鼠似的,不斷制止著腦子裡,那麼多晦氣的念頭。
直到你看見了,遠方的燈火,西郊行宮到了。
你的心,也徹底涼了,終於,啥也不想了。
你看見,有人站在行宮門口,似乎是在等著你。那人見你的馬車靠近,不等停穩,便迎了上來,幫忙拉扯韁繩。
是鄭譯!
由他來行刑?
不會吧?
你哧溜一下子,鑽出車廂,準備向他先施個禮,然後……
鄭譯好像很著急,一把抓住你正要向他施禮的手,嘴裡說著:快跟我走。一邊就把你往宮裡拉。
鄭大夫,到底怎麼啦。你一邊忍住右腳的疼痛,勉強跟上他的步伐,一邊問他。
鄭譯忽然一個急剎,害得你差點撞上他,扭頭過來,嚴肅地對你說:「你別多問,跟我進去看,就知道了。」
然後,他又轉過身去,把你往行宮的深處拽。
他,是不是要救我,帶我逃脫?
你心裡這樣想著。
可是,西郊行宮你來過,他帶你走的這條路線,通往天元皇帝的寢殿,無法逃脫。
可他若還是要,帶到你女婿面前赴死,那又這麼著急幹嘛呢?
你甩開了鄭譯的手,推說自己腳痛,走不了那麼快。
鄭譯急得直跺腳,趕緊招呼三個禁軍將士,讓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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