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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氣的拂袖看向晉拓洵,「又是那個閹人?要不是他向北涼皇帝舉薦了茵兒,茵兒怎會嫁去北涼?」
她又看向皇帝,氣的胸腔止不住的顫動,「陛下,難道你就任由一個閹人禍亂朝堂,把持朝政嗎?!」
「放肆!」
酆笠梌怒拍龍案,站起身指著陸鳶,「既然你那麼想救茵兒,當初為何不讓你父親攔著宗祿,現在又來朕這做什麼?!」
陸鳶臉色一滯,寬大袖袍下的雙手忍不住緊攏,看著酆笠梌冷厲的臉色,她再次行了一禮,「崔院正說茵兒的傷需好好養著,臣妾怕她再做傻事,就先去長樂宮了,臣妾告退。」
看著陸鳶離去的背影,酆笠梌氣的揮打掉龍案上的奏摺,癱軟在龍椅上,對晉拓洵吩咐:「拓洵,長樂公主嫁去北涼的事已成定局,但朕不放心宗祿,朕要你與宗祿同行,挑選百名都衛軍護送長樂公主平安到達北涼。」
晉拓洵恭聲行禮,「臣遵旨。」
酆笠梌長嘆了一聲,對晉拓洵道:「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與北涼的隊伍一同出發,遲卞,你也下去。」
「是。」晉拓洵連退三步,這才轉身離開金殿。
遲卞也應了一聲,起身與晉拓洵一同離開。
酆笠梌問道:「天戈,長樂公主的傷崔佘安怎麼說的?」
楊公公恭聲道:「回陛下,崔院正說長樂公主因失血過多導致昏迷的,往後需得好好的補一補。」
酆笠梌揉了揉麻木的左手腕,擰眉道:「吩咐下去,就算是在路上,也要好好照顧長樂公主,不得怠慢。」
楊公公頷首,「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快入酉時,暮色將至。
都衛軍還在長階下候著,遲卞與晉拓洵走下長階,賀五走來為晉拓洵披上大氅,十五年前那場事變,相爺身受重傷,身子骨落下了病根,一到冬日就畏寒。
遲卞道:「晉相,此行北涼,卑職為你挑選百名武功高強的都衛軍跟隨你,明早讓他們在宮外等候。」
晉拓洵頷首,語氣溫潤,「有勞遲統領了。」
相比十五年前,他身上多了沉穩的內斂,身著玄褐色大氅,立於白皚皚的雪夜中,氣質儒雅如玉,俊朗的眉宇間卻總凝著一抹悵然的蒼涼。
見晉拓洵離開,遲衛湊上來自薦自己,「爹,我要跟著晉相去北涼歷練。」
遲卞擰眉,「不行,此去北涼路途兇險未知,爹不放心你。」
遲衛雙臂抱胸,撇了撇嘴,「爹一直把我當成那嬌貴的籠中雀養著,但爹可別忘了,兒子遲早要繼承您的衣缽,您這都衛軍的統領身在皇城,可比去北涼的路上危險多了,兒子不去歷練歷練,將來怎麼繼承您的大任?」
遲卞擺了擺手,「容爹再想想。」
馬車不能入宮,晉拓洵與賀五朝著南門的方向而去,寒風打在臉上,帶著小刀劃厲的疼意,賀五有些擔憂的問道:「相爺,您身子骨不好,真的要去北涼嗎?」
晉拓洵款步走在鋪了一層薄雪的地面,看著遠處烏沉的天邊,「十五年了,時間太長了。」
賀五聞言,知道相爺要準備行動了。
南宮門外駛進來了一輛馬車,馬車華貴,尤其是馬車頂的四角沿邊雕刻著蟒頭,四個蟒頭大張著嘴,嘴裡面放著八盞燈籠,燭光透過鏤空四散,竟覺得蟒頭活靈活現,目露兇光,讓人渾身發怵。
十五年前能駛馬車入宮的只有天子與東宮,而十五年後又多了一位。
——司禮監掌印宗祿。
馬車在他們邊上停下,晉拓洵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車窗的門從裡面拉開,一張帶著黑色面具的臉出現在晉拓洵的眼中,他平靜頷首,「宗掌印。」
宗祿帶著半張面具,只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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