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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搭下眼簾,「好。」
宗祿看了眼她的唇畔,並未塗口脂的唇畔依舊透著淺色的微紅,他眸色微微暗了幾分,後退兩步,道:「那人與你說的計劃我與謝章都聽到了,明日大人避開他們,有我與謝章處理此事。」
沈默怔然抬頭,錯愕的睜大了瞳眸,「你和謝章一直跟著我們?!」
不對!
若是他們暗中跟著,即便她沒有察覺,聞終總會察覺到的。
宗祿為她解答:「聞大哥不知道此事。」
沈默的後背陡然間竄起一股涼氣,攥著黑巾的手心也沁了一層薄汗。
她這是養了兩個什麼孩子?
太可怕了!
長此以往下去,她何來的隱秘?
宗祿又走上前取出她手心攥的黑巾,指腹觸碰到她手心的薄汗,瞧見她眼底的隱藏的一抹恐懼時,眸色微微一緊,「我們只是怕大人出事,才暗中跟著你的。」
他岔開話題,低笑道:「大人方才演的那場戲很精彩,就連我也被唬住了。」
許久,他都未見過大人那副模樣了。
那一刻的她,就好像十五年前的沈將軍再一次的出現在他與謝章的面前,面對著千軍萬馬的敵將,冷靜淡定,不見怯懦。
宗祿疊好面巾放在桌上,「我守在外面,大人安心睡,明個早起要進獵場裡。」
直到宗祿走出去後沈默才回過神來。
她看了眼疊好放在桌上的黑巾,又看向睡的沉沉的幼容,有一種濃濃的無力感爬上心頭。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道又一道的枷鎖困鎖著她,讓她想逃逃不開,想躲,卻無處可藏。
往前一步,是謝章佈下的深淵,帶著重重枷鎖。
往後一步,是謝勛築起的高牆,將她圈禁其中。
沈默換下衣裳,躺在榻上後,在渾渾噩噩的思緒中逐漸沉睡。
有時她在想,如果回到十八年前,她還會不會救下謝章與謝勛?
夢裡面再度回到了十八年前,那個關進囚車裡的小奴隸滿目陰鷙的盯著她,那個可憐的小孩子跪在冰天雪地裡,祈求路過的好心人安葬他的母親。
謝章與謝勛的面容在她眼前一一閃過,從男孩變成男人,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十八年的那一天。
重蹈覆轍,不願掙脫。
那個答案在夢裡漸漸的印在了沈默的心裡,那一道道聲音告訴她,如果回到十八年前,她仍會救下這兩個孩子。
只因,她不忍心。
這次春獵,韓府因韓斐之事,沒有來獵場,景王因被禁足,亦是沒有到場。
此次能參與狩獵的,也只是皇子與大臣或大臣之子。
天矇矇亮,層疊縹緲的雲霧籠罩在將明未明的天空中,圍場裡的火把燃燒著,照亮著周圍的一片暗色。
皇后從皇帝的帷帳出來時,已是卯時末。
東邊的冒出了璀亮的紅光,穿透縹緲的雲層,照亮了半方天地,今日的風不大,風裡卻透著刺骨的冷意,順著寬大的袖袍灌進去,涼的小臂有些難受。
元芮攙扶著她的臂彎,「娘娘,帳裡已備了熱水。」
皇后看了眼東邊的紅彩,斂去眸底的悵然,朝帷帳走去。
她帷帳後方是寧貴妃與明妃的帷帳,寧貴妃的帷帳外守著兩名都衛軍,明妃的帷帳外,卻只有宗掌印一人。
他就立於帷帳外,雙手搭在腰間的暗釦上,微仰著頭也看向東邊的方向,因他仰著頭,喉結突出,時不時的滾動著。
皇后多看了幾眼他面上的面具,黑色紋路複雜卻又平整,在晨曦的冬日裡,竟有種大雪過後,消融散出的冷意。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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