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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鑄很少如此失態過,跑得官帽都歪了,這會才著急地扶了扶,竟是連禮都顧不上了。
被這麼一問,饒是能言善辯如沈執忠,這會也有些啞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謝鑄見他就這麼坐著一言不發,急得雙手拍了拍桌子:「我的天老爺啊,沈執忠你怎麼還坐得住!你說說,現在怎麼辦?丁旭知道了,完顏蒲若說不定也已經知道了,你必須要想辦法營救我家朝恩——不然,你這個做老師的,第一個對不起他!」
「謝大人,你冷靜一下,」沈執忠心裡也急,謝鑄這番話講得他是又愧又悔,他此刻如同一團亂麻,卻也不能自亂陣腳,只能先勸下謝鑄,「貿然救他,會在瀝都府掀起更大的波瀾,還可能打草驚蛇,把局面搞得一團糟,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這番話,等於是預設了謝卻山的身份。
沈執忠蹙眉深思,謝鑄只能坐下來,長捋一口氣,可仍是壓不下心裡那股滔天的情緒,順手端起一旁的茶喝,燙得差點一口吐出來,樣子實在是狼狽。
這會,謝鑄才察覺到自己從進門之後的失態,斂了容沉默片刻後,一聲嘆息:「我曾狠狠地怒斥過他……也不知道朝恩會不會記恨於我。」
沈執忠方才想了半晌,腦子裡卻空空如也,什麼對策都想不出來,聽到這句話,面上浮起一絲悔意:「他最該記恨的人是我,我把他推到火坑裡……」
兩個加起來快一百歲的人,坐在這裡對著嘆氣。
「丁旭已死,也無從得知他如何知道這個訊息的,當務之急,還是得盯緊完顏蒲若,切斷她與瀝都府的訊息往來。只要陵安王平安入金陵,朝恩的任務就完成了,便能順利回朝。」
「瀝都府裡你不是還派了別人嗎?你傳信給他們,讓他們想辦法,先探探朝恩的處境,務必要保他平安。」
宋牧川已經暫時中斷了與金陵的聯絡,兩頭其實都是孤島,這樣反而能最大程度地保證瀝都府行動的安全。
丁旭是叛徒沒錯,但他並沒有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大滿,他也有可能不是。岐人既然能在金陵安插一個人,就能安插第二個人。沈執忠對此仍抱有一絲警惕,不會因為丁旭的死就輕易放下戒備,以為就此便萬事大吉了。
這個信,他其實沒法傳。
但沈執忠也沒法把情形對謝鑄說得這麼詳細,只能先應了下來。
——
完顏蒲若的訊息一日未傳回瀝都府,謝卻山便一日被幽禁在那艘船上,等待著審判。
不過自從南衣來了以後,每日送過來的三餐肉眼可見地豐盛了起來。
章月回顯然已經知道南衣到了船上,可他還能怎麼著?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伺候著姑奶奶唄。
謝卻山對此未置一詞,他正在變得沉默寡言。他怕被她撬開了話,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沉迷其中。
南衣已經習慣了,每天一醒來,她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話,從自己小時候說到長大,天南地北地扯,說到口乾舌燥,也不管他回不回應。
她說的所有話,一字一句他都聽到了,但他扮作了一個又聾又啞的人。
她想救他,而他卻想把她趕走。他們用最溫柔的方式,暗暗地較著勁,試圖扭轉對方的決定。
江水的波濤在腳下清晰地起伏著,他們好像隨波走了很遠,又分明仍在原地。
船頭朝著西方,每日都能清晰地看到江上的落日。
巨大的絢爛之後,便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謝卻山不怎麼跟她說話,日落之後,連倦鳥都歸巢了,一切變得極其安靜和寂寥。
南衣開始有點討厭夜晚的降臨,她討厭這種被吞噬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她每日看著太陽沉入西山,她總會錯覺第二日太陽不會再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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