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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在東京城,謝卻山沒有自己的家,便一直借宿在宋牧川家裡。
宋家二老,將他視如己出,對他的關懷無微不至,讓他這樣一個離經叛道的「逆子」,在東京城裡依然活得風風光光,體體面面。
他還大言不慚地說過,要將宋家二老當成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來供養。
他們為什麼不能等等他?為什麼就這麼死了?
他甚至沒能跪在二老跟前,聽他們痛罵他亂臣賊子。
謝卻山極力地剋制著身上的顫抖。宋牧川手中的弦,全部精準打在他身上,此刻他已經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但他不能痛苦,不能示弱。
他猩紅著眼,惡狠狠地朝宋牧川吐出幾個字:「誰讓你來瀝都府的?」
「走著走著,就到了。」
「滾出去,否則我會殺了你——就像殺龐遇一樣。」
宋牧川的眼眶也紅了,袖下的指節慢慢攏緊。
他在情報上看到過寥寥幾句關於龐遇的死訊,寫著他死於岐兵之手。他不敢去想那種可能性,他覺得他們的謝朝恩不會做這樣的事,但直到他親口承認的這一刻,他心底最後一絲希望被絞碎了。
「朝恩,我早該死在驚春之變的那一天。老天爺讓我多活了六年,就是為了讓你我重逢,好有個生死定論。」
謝卻山怎麼會不知道,在驚春之變前,宋牧川為了他在文德殿前跪了七天,險些廢了雙腿,搭進去半條命。
他亦聽說過,宋牧川放逐自己,離家遠行。他不敢刻意去打聽關於他的訊息,這都是他造下的孽。
在心底,他一點都不想跟這些經年的好友們重逢。
他希望他們懦弱,他們恐懼,他們像那些軟弱的人一樣投降,不再反抗。可他們都不是這樣的人。
宋牧川說了和龐遇一樣的話,生死定論,無非就是你死我活。他們再相逢,註定就是敵人。
謝卻山無話可說,在情緒泛濫前,轉身就走。
掀簾踏進船艙,抬手便拔出南衣懷裡抱著的劍。
南衣一驚:「你要幹什麼?」
謝卻山抬手斬斷旁邊那葉小舟的纜繩。
那是宋牧川留在渡口的小舟。小舟就這麼順著湍急的江水往下飄,很快便離開了河岸。
他站在船舷上,遙遙望著他,冷冷地留下最後一句話:「不該你蹚的水,不要蹚。」
宋牧川站在河岸上,看著兩艘小舟一前一後地離開渡口。
江邊,只剩他一人煢煢孑立。
江上明月升,墨間群山隱。
小舟的烏篷內,氣壓極低。
謝卻山沉著臉,南衣根本不敢動。小舟無人劃槳,自己順流漂下。不一會兒,便撞到了江岸。
「公子……我去划船?」
謝卻山抬眼,目光裡含著莫名的怒火,像是要把南衣看穿:「謝穗安沒跟你說過宋牧川是誰嗎?為什麼要接近他?」
輪到南衣驚訝了:「他就是宋牧川?」
謝卻山皺眉。
南衣連忙補充:「他只跟我說,他叫宋予恕……我意外救了他兩次,今天他也是意外救了我……」
謝卻山腦中一嗡,已經聽不到南衣在說什麼了。宋雨樹,宋雨漱……這兩個發音有無數種可能,但他立刻就明白過來,是「予恕」,予我寬恕,這是他給自己取的字。
他手中的最後一根弦,還是彈到了他身上。
皮開肉綻。
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最後一個人想拯救他,那一定就是宋牧川。
可他早就心如磐石。
忽然,冰涼的觸感撫上他的臉頰,他垂眸看,是南衣的手指。
南衣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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