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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因芝在岐人那裡,無非是為了保命和餬口,早就沒有忠誠可言了。但此事到底兇險,章月回如今失去了大半個歸來堂,如果她不願意,他也差使不動她,只是思及謝家過去予她的恩惠,她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
章月回還交代過,不要叫南衣知曉他的存在,所以那時喬因芝隻字未提。
南衣這時才知道章月回竟為她做了這麼多,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把章月回扔下。她們打聽到,完顏蒲若不日就要將章月回流放到漠北。
她突然有了主意,讓喬因芝幫她頂替女犯的身份,混入隊伍中。這樣既能救章月回,又能借著這支押送犯人的隊伍,在森嚴的戒備中離開汴京城。
但喬因芝當即拒絕了。
「流放到漠北的犯人都是罪大惡極之人,為了防止他們半途暴亂或是逃跑,每一個犯人在出發前都會被鐵環穿透琵琶骨,用鐵鏈鎖在囚車內。」
見南衣沒反應,喬因芝又強調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無端要受鑽骨噬心之刑!你如何承受?」
出乎喬因芝意料地,南衣平靜地回答:「所以,只有做到這種程度,才不會有人注意到這支出城的隊伍。」
喬因芝忽然語噎。
她說得沒錯,沒人會想到,有個瘋子會用這樣的代價出城。
值得嗎?
她忽然想起了謝衡再,他值得嗎?他本可以多活些時日的。那是一杯毒藥啊,他清晰地感受著五臟六腑慢慢被侵蝕,才倒了下去,他沒有責備她,而是選了一條對自己最殘忍的路——值得嗎?
世上的事,似乎不該用值得來衡量,只有願意或不願意。
喬因芝的聲音不自覺發著顫:「就算出了城,你要怎麼逃跑?」
「只要出去,我就有辦法。」南衣篤定道。
無非就是拿一條命去搏。那麼多路都走過來了,她只剩下最後決定成敗的八十里,她所帶出的並不是一封簡單的摺子,而是無數條生命的接力。他們飛蛾撲火般地朝著那虛無的光撞去,不為任何回報,只為了還一冤屈之人清白。而她,哪怕是爬,她也要爬到終點。
她已經不害怕這世上所有的尖銳和傷害了。在他死去的瞬間,她最痛的那一部分也跟著他一起消散了,剩下的那部分,是沒有痛覺的,是無所畏懼的。
一具軀殼而已,她任其破碎,但她靈魂不滅。
她被行刑者按在牆上,淬過火的鐵釘貫穿入脆弱的琵琶骨,生生在她的身體裡鑿出空洞。她發出了野獸般的哀嚎,鐵環從後背穿出,血浸透了半件衣衫。
南衣冷汗淋漓地喘息著,卻像個瘋子一樣痴痴地笑了起來。她覺得痛極了,可她那隻靠一口氣、一股勁活著的身體卻忽然在這一刻有了實感。
沒有人知道,接受他死亡的過程其實非常的虛無,連疼痛都變得過分空虛,她看似平靜而堅定地為他奔走的外表下,實則沸騰著徒勞無功的崩潰,她什麼都抓不住。而那些虛無的感受終於在此刻得以釋放,她得走一遭他走過的刀山火海,嘗一遍他所經歷的苦楚,在自己身上留下真實的烙印,彷彿這樣,才能證明他真的存在過。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想他。
……
流放的隊伍出城時,完顏蒲若就站在城牆上目送著隊伍遠去。章月回傷得太重了,她怕他死在半路,暫且免了他的鎖刑,將他扔進了囚車裡。
遠遠望去,排列的囚車顛簸著緩緩前行,車裡的每個人都失去了面孔。她也認不出哪個人才是他。
驕傲者折翼,高貴者墮塵。
背叛她的人,下場只能是不得好死。
她從來不委屈自己。
完顏蒲若決然地轉頭離開,她以為自己還是勝利者,而百密終有一疏,就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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