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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堅持,楊氏只得應下,又連聲告罪。
景璘道:「從前朕每每出宮,餓了就到府上用膳,有什麼吃什麼。諸位夫人就當是從前,如何?」
白氏等人見他和氣,神色稍解,紛紛應下。
子燁雖是太上皇,可眾人與他一道用膳時,從無許多拘束。景璘卻不一樣。看得出來,我家中的人雖然與他結識更早,可論親近,卻遠不如子燁。
或者說,包括兄長在內,我家中的人,已經將自己歸到了子燁這一邊。
我家的飯菜,景璘一向對胃口。此番也不例外。
用過膳之後,他讓內侍取來賞賜之物,將我的弟妹和庶母們都打賞了一遍。
不過與明玉不一樣,他連兄長也賞了。
賜給兄長的,竟是一枚金魚符。
魚符是朝官身上的佩戴之物,以在出入之時驗明身份。五品以上銀魚,三品以上金魚。
「這魚符,是朕繼位之時就造好的,專為伯俊留著。」景璘親手將魚符放入魚袋之中,系在兄長的腰上,看著他,道,「上官家世代重臣,朝中肱骨。先帝還在時,就十分看重伯俊,曾對朕說,伯俊必可成為一代名臣。朕不敢忘先帝教誨,亦知曉伯俊大才,故而一直在朕的朝中留著伯俊的位置。當下,這魚符尚未鐫刻名號,但只要伯俊回到京城,它便隨時隨地啟用。」
兄長看著那魚符,眉間神色凝起,似在思考著如何答話。
景璘卻頗為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手臂,道:「朕知曉伯俊到洛陽來,乃專為探親。這些年,伯俊遠在遼東,骨肉分離,是當好好團聚。此事不急,伯俊何時想好了,便何時回去,朕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兄長行禮:「謝陛下恩典。」
景璘微笑,又看向我,正要說話,外頭一名僕人匆匆走了進來,跪倒一拜。
「稟陛下,」他說,「太上皇駕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嗣皇(上)
包括景璘在內,所有人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我忙望向外頭,只見子燁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中庭。
景璘的目光定了定,似有些不悅之色,但很快消失不見。
當子燁的腳跨入門檻,景璘不緊不慢地率領眾人向他行禮:「嗣皇帝拜見太上皇。」
子燁頷首:「昱之平身。」
我詫異地看了景璘一眼。
從前,他最討厭的就是「嗣皇帝」這名頭,從不肯在子燁面前如此自稱。不料,今日倒是自覺。
景璘謝過,起身抬頭,神色平靜。
子燁的目光似有似無地掃了我一眼,而後,看著景璘。
「昱之到了洛陽,怎連通傳也沒有?」他說,「朕剛剛得知此事,不曾遠迎。」
景璘笑了笑,道:「上皇大婚,乃舉國相慶之事,梓童既來了,朕怎可缺席?朕聽聞,上皇出宮,無論短途或是遠行,皆只帶隨從數人,微服私訪,以體察民情。朕深以為然,亦有志以上皇為表率。故而朕此番出宮,亦微服而行,不曾通告任何人。便是宮中的太后那邊,也是在朕離開京城之後,入夜時分才得了朕的訊息。朕知此舉突然,冒昧之處,還請上皇勿怪。」
我明白過來。
方才我還在納悶,景璘來洛陽這樣大的事,子燁怎麼竟不告訴我。
原來連他也不知道。
景璘這話說得輕描淡寫,我不由地捏了一把冷汗。
從京城到洛陽,路程少說要小半個月。堂堂皇帝,不告而別。莫說太后那邊知道這事之後該如何著急,單說朝臣們,現在也應該正在跳腳。
雖然景璘向來任性,但從前到底總有個度。這一次,應該是最膽大妄為的。
子燁道:「昱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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