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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不清這是什麼架勢,跟著朱纓一路深入。
穿過昏暗的過廊,臨近走到拐角處時,竟隱隱聽見一陣衣衫翻騰的打鬥聲。
「韋順,你瘋了!」
一道女聲帶著十足的憤怒和不可置信,在空曠的獄中不斷迴響。
第96章 血書
是若胭!
朱纓與周嵐月轉眼已經趕了過來, 在看清眼前場景後俱是面色大變——
原本關押著綠瑚的牢房此時門大開,蘇若胭和韋順起了爭執,正在裡面纏鬥。
而本該安然留在這裡的綠瑚竟無知無覺倒在地上,頸間鮮血仍在汩汩向外流。
周嵐月的怒火騰地一下就起來了:「夠了!蘇若胭, 停下!」
綠瑚這個人證何其重要, 她沒功夫管他們兩個, 慌忙進去半扶起奄奄一息的女子。
陛下難得來一次, 竟出了這樣大的亂子!
跟隨前來的獄卒無不如臨大敵,紛紛也進入牢房,費力將仍在打鬥的兩位長官分開制服。
蘇若胭被押著跪下。大事當前, 她沒時間為自己脫罪, 抬首時面色激憤, 向朱纓稟報來時目睹的一切:「陛下, 是韋順殺了綠瑚!」
手下報信說綠瑚像是恢復了神志, 不再瘋瘋癲癲了, 她聽後自然高興,想著親自前去確認後就去面聖稟明, 豈料才靠近牢房, 就聽見綠瑚的一聲慘叫。
她心驚, 忙加快腳步前去檢視, 就看見韋順手起刀落,直接殺了綠瑚滅口!
之所以說「滅口」, 是因為綠瑚指尖淌血,而另一手中緊緊攥著從囚服上撕下來的一角衣袍。
上面血跡斑斑,是還沒來得及寫完的招供書。
韋順身上掛了彩, 看起來更加狼狽。
他不能讓綠瑚真的留下物證,可沒想到朱纓和周嵐月會來, 現在被抓了個正著,李家怎麼保得下他?
生死當前,他從前的囂張模樣無影無蹤,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面,渾身都在顫抖,「陛下,臣冤枉,臣……」
周嵐月一心關注著綠瑚的性命,可惜脖子上的傷口太深,血根本止不住,不斷洇濕白色的囚服,很快染在她的瑞雲朱雀服上。
手放在綠瑚鼻間,那點呼吸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
她面色凝重,就著半蹲在地的姿勢抬起頭,遠遠與朱纓相望,無聲搖了搖頭。
救不回來了。
朱纓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時候,綠瑚撐著最後一口氣睜開了眼。
那雙血紅的眼緊緊盯著周嵐月,幾乎用盡了全力,顫抖著將手中的半封血書舉了起來。
周嵐月接過的那一瞬,她如同完成了什麼使命一樣,手重重下垂落在身側,再也沒了氣息。
死不瞑目。
周嵐月把屍體平放在地上,雙手異常沉重。
她展開那用布料寫就的血書,刺目的字跡歪歪扭扭,但仍可以看清內容。
但是只有半封,上面寥寥兩句,將將要寫到背後指使之人的時候戛然而止,讓塵封多年即將揭開的真相再度掩埋。
這封綠瑚豁出性命留下的血書被橫插一腳,現在與廢紙無異。
她怒極,一個箭步衝到韋順面前,拽起他的衣領:「是誰指使你的,說啊!」
後者悶哼一聲,早沒了與她叫板的氣焰,臉色慘白,卻仍堅持著不肯供出背後的主子。
「無人、無人指使。」
朱纓一言未發,面無表情站在他兩步之外,心中早已戾氣滔天。
從宮外到坤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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