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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中秋前後的天氣並沒有多麼難捱,之所以在宴上失態,當然是因為有了煩心事。
朝堂上的明爭暗鬥沒有休止,內閣作為離天子最近的重要理政之所,向來是受黨羽爭奪的陣地。
從前內閣有幾位數朝元老坐鎮,那些人不敢太猖狂,行事大都收斂。而近年老大人們到了致仕的年紀,便有蛀蟲活泛起來,縱是有首輔許瞻在也是有心無力,作用有限。
以李家為首的幾方世家想要得到更多權力,同在內閣的清流之臣自是不會讓步。如此,其間矛盾便越積越多了。
對那些一心向上爬的寧氏子弟而言,寧深恐怕不是一個稱職的家主。
他雖是世家中人,卻並不執著於權欲名利和家門榮耀,在嚴氏門下培養出一副難得的高節貞心,整日圍著龍椅轉。在他眼裡,內閣不該與家族門楣扯上關係,成為世家爭權奪利的工具。
他們入閣為臣,承的是輔佐天子之職,合該為君顧天下疾苦,憂君之所憂,就如······
就如乾儀衛司一樣。
提及乾儀衛司,思緒就被生生打斷。
他扶額,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位執掌乾儀衛的混帳長官。
可憐寧尚書為臣十幾載安分勞苦,議政策論時可三天三夜滔滔不絕,在情愛上卻如棒槌吹火,一竅不通。
那日晚上他送周嵐月回府,第二日一早就主動到周府求見。
為禍在先的是她,醒來後翻臉不認人的也是她,乾脆利落避而不見斬斷了他所有的機會,一宿未眠想好的話語也不得不咽進肚子裡。
看她這副模樣,他以為那時她是酒醉衝動,實際上對自己無意,既然這樣,他心中難平也只能釋然。
可近來幾日她尤其反常,經常有意無意來他面前轉悠,不知心裡在想什麼,像宴席上她在對面望向他的眼神,還有剛才······
宮宴還未開始,周嵐月便拿了酒盞,越過寬闊的大殿中央,直直朝他的席案而來。
「寧大人。」她唇邊勾著笑,眼中亮色鎖在寧深身上不放:「今日中秋節宴,不與我喝一杯?」
她今日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儘管仍是高束髮,配一襲織錦瑞雲朱雀服,但今日並無公差,又正值節慶,她所佩飾物就隨意了些,換了條銀邊嵌珠革帶,腰際垂下幾縷流蘇隨動作搖曳,發間戴了只翠玉珠花,配套的耳鐺小巧而精緻,靈動異常。
周嵐月與朱纓一樣,生了副偏艷麗的容貌,凌厲而有攻擊性,加上身在乾儀衛,那股殺伐之氣令尋常男子皆不敢直視。
如今一打扮,倒是讓人感覺周身氣質軟和了不少,多了女子的風情,引得席上男子頻頻側目,儼然成為了殿中的焦點。
過去,周嵐月在軍營就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回到魏都後礙於職務行事收斂,今日才算有了從前的幾分張揚。
她沒覺得不習慣,旁若無人停在他面前。
「周大人請。」
感受到附近眾人有意無意投來的目光,而寧深無暇顧及,強作鎮定垂下眼,餘光卻難以忽略她腰間珠鏈泛起的燦光,直被晃得發暈。
周嵐月直勾勾望著他,忽然歪了歪頭,手中一揚空蕩蕩的酒盞:「過來時忘記斟酒了,可否勞煩寧大人幫我添上?」
哪有拿空酒杯來敬酒的?
寧深壓下心中的異樣,只能依言拿起酒壺,去給她添酒。
一個將酒壺湊近,一個拿酒盞去接,寬大的衣袍便挨在一起。
瑩透的玉盞漸漸滿上,寧深想要退開,卻感受到袖間一陣異樣,低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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