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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纓心頭猛地一抽,驚動了五臟六腑都隨之生疼。
別人也許不瞭解,但她卻知道。雖然謝韞少年投軍不怕受傷和吃苦,但畢竟家世在那擺著,骨子裡的驕傲一點兒都不少。如果放在她才到江北那幾年,起爭執時他還會倔著脾氣冷著臉,硬要和自己爭出個是非黑白。
而現在,他所有的傲氣和稜角,都在她一個人身上磨平了。
剛剛平復的情緒依舊殘留著失控,朱纓沒忍住,一滴淚「啪」地落在兩人交握的指間。
她囁嚅:「時予,我——」
沒等說完,朱纓唇上已然覆上一片溫熱,不由分說堵上了她未盡的話。
第125章 婚儀
謝韞不許她退開, 一手緊緊箍住她腰,另一手扣住她後腦。
多年相處的習慣讓他早就輕車熟路,輕易就撬開了她牙關,帶著十足的強勢和熱烈。
道歉意味著生分, 他不想從她口中再聽到那三個字。
被掠奪呼吸太久, 朱纓有些喘不上氣, 腰又被他牢牢攬在臂彎, 唯有手攀住他肩膀才能控制著身體不軟下去。
以前能把他壓在榻上磨到缺氧的人,才過了幾個月啊,就連換氣都不會了?
謝韞自然感受得到她的不適, 想藉機懲罰她一下又狠不下心, 最後只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當作洩憤。
別說咬破見血, 甚至沒留下一點痕跡。
他鬆口, 不忘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花:「不許說。」
這一吻持續太久, 直把朱纓弄得雙頰發燙眼泛水光, 喘了半天才平穩了呼吸。
她聽罷果然不說了,而是抬起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他:「那, 你還生氣嗎?」
謝韞想開口, 忽然想起什麼, 腦中有個稚嫩的臉龐與面前人漸漸重合。
很多年前, 她也曾這樣小心翼翼,對自己說過一樣的話。[1]
謝韞心頭變得無比柔軟, 哄道:「不生氣。」
朱纓滿意了,老老實實靠在他身上,沒過多久又不放心, 懷疑地偷偷瞄他:「真的假的?」
不生氣,那為什麼從來沒有給她寫過信?
眼睛又紅又腫, 頭髮也有點亂,像只炸毛不久的兔子。
謝韞看著她想笑,直接站起了身。
「不是說好沒生氣的嗎!」
朱纓一驚,一手拉住他不放,不忘惡狠狠:「你敢走就別回來!」
謝韞沒了脾氣,無奈轉回去解釋:「我去給你找點冰來,敷一敷眼睛。」
要是讓將士們看到陛下現在的模樣,可就太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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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北地,地處南部的兩江一帶不知溫暖了多少,每逢冬日也要禦寒,但遠遠達不到冰天雪地凍死人的程度。
受氣候影響,江北軍護送來的棉衣被褥偏於輕薄,但勝在數量龐大,加上原先已有的,大軍終於能夠安然度過極寒了。
照水親自帶人去後軍檢視初入營地的物資,登記在冊確認無誤後,與江北軍搭夥忙活了一番分發下去,前前後後花費了兩三個時辰。
結束後,照水本打算回帥帳復命,走到半路又遲疑了。
陛下與督帥小別勝新婚,現下兩人在一起,肯定不希望被打擾。
哦,現在不該稱督帥了,該叫一聲「王爺」。
左右沒什麼緊急軍情,還是過一會兒再去吧。
踏實穩重的御前女官照水大人成功說服自己,暗暗思索一番,覺得自己歪心眼越來越多,變得賊兮兮了。
也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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