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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韶桉猶豫了一瞬：&ldo;孫兒不知。&rdo;

果然如此，孟禾鳶眸色灰敗的想，她從未真的指望顏韶桉會當著長輩的面兒把事情承認下來，知道他沒什麼擔當，只是不知竟這般怕事。

魏老太太面色緩和了些，視線看向孟禾鳶：&ldo;那你呢？鳶娘，你父之事你可知曉？&rdo;

顏韶桉蹙眉：&ldo;孫兒都不知，鳶娘她自然也……&rdo;

&ldo;我知道。&rdo;

柔緩的帶著啞意的聲音猶如石破天驚，顏韶桉霍然轉頭，不可置信的瞧她，急言令色的訓斥：&ldo;你胡說什麼，一個婦道人家怎麼知曉朝堂上的事，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兒。&rdo;

都這般時候了，顏韶桉還要這般惺惺作態，怎的，不認此事，魏氏和沈氏便不會為難她了嗎？她便還能待在這個令人作嘔的家中嗎？

孟禾鳶提著裙擺，緩緩跪了下去，彎下始終挺直的腰身，頭磕在交疊放置的手背上：&ldo;兒媳，自請下堂，還望父親、母親、祖母成全。&rdo;若是能為孟家大房保全些顏面，孟禾鳶願意去做。

此言一出，滿堂皆震。

第20章

饒是沈氏也愕然的瞧著她，而後又是一臉複雜，自請下堂同被休棄還是有些區別的，但無一例外皆會被母家所厭棄，沈氏想著，孟禾鳶這種境況，被休棄，還能全了西府的名聲，顏韶桉也能落得個忠貞之士、家風嚴苛的名頭。

自請下堂那便是婦人認罪，愧對於夫家，自身的罪過同母家沒什麼太大的關係，若是有剛烈的，削了發脫離了紅塵，一人擔了全部的罪責，渾身上下有嘴也說不清了。

但也意味著把最後一條路堵死了，孟府她是回不去了，沈氏沒想到孟禾鳶竟這般剛烈。

顏二老爺面帶猶豫，顯然於西府而言，孟禾鳶自請下堂既有好處也有壞處。

梅臻兒訝然一瞬後面龐隱隱泛著興奮，期盼著顏韶桉能立即答應休妻。

孟禾鳶跪在地上，寒意浸透了膝蓋，顏韶桉腦子一陣嗡鳴後脫口而出：&ldo;不行。&rdo;

沈氏面色一變：&ldo;桉兒。&rdo;

魏老太太淡淡睨了顏韶桉一眼：&ldo;孟氏，你善妒、無子，早已犯了七出之條，既然你自請下堂，那西府也並非冷血之地，念在多年的情分，嫁妝只取一半兒，另一半兒你拿走便是。&rdo;

顏韶桉緊繃著臉頰，神色冷肅：&ldo;祖母，孫兒不同意，孟家大房出了這種事，若是現在休妻，豈非落人口舌，拜高踩低。&rdo;

沈氏恨不得打他一巴掌：&ldo;這是她自己要下堂的，關你什麼事，錯兒也落不到我們身上。&rdo;

顏韶桉冷笑：&ldo;糟糠之妻不可棄，母親，此事不必再說了，我是不會休妻的。&rdo;

&ldo;混帳，你是要置西府的名聲於不顧嗎？你父親的仕途、晚兒的夫婿在翰林當值，還有你母親、祖母的臉面，你是通通都不要了？&rdo;沈氏氣得心口疼，直呼造孽。

顏韶桉面色鐵青，顯然沈氏的話語一句句擊在了他的心扉上，他可以為孟氏而有顧慮，為自己而有顧慮，卻不得不考慮家中人，竟真的要走到這般地步了嗎？

梅臻兒捏緊了掌心，她低估了顏韶桉的道德底線，原以為巴不得甩掉孟禾鳶，誰知還是起了惻隱之心，孟禾鳶跪在地上那副楚楚可憐以退為進的模樣，可恨極了：&ldo;二爺情深義重，少奶奶此番可行錯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合該說出來叫二爺曉得才是，一個人悶在心裡，眾人也沒辦法幫襯。&rdo;

梅臻兒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