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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勾起唇角,看向謝讓的視線卻並無任何笑意:「看來,太傅的確是真心實意,想為了朕好。」
他手中輕巧施力,將人拽到身旁坐下。
兩人間的距離瞬間隔得極近,宇文越對上那雙有些倉皇的眼,含著笑意緩緩道:「不過,朕今日病情復發,身體不適,吃不下東西。」
「……該怎麼辦呢,太傅?」
謝讓頸後莫名一熱,明白他想做什麼了。
第6章
太醫的確說過,宇文越的信香過於濃烈,需要謝讓時時在旁安撫。
他也說過,這信香失控會導致宇文越情緒波動,躁動不安。
宇文越今天態度極為反常,除了是因為在他身上聞到其他乾君的味道,受到了刺激之外,還極有可能是因為先前的標記失效。
所謂標記,其實就是乾君將自己的信香注入坤君體內,使得雙方信香融合。這種融合後的味道,於雙方皆有安撫作用,能夠平復雙方因繁衍本能而產生的週期性情動。
以咬破腺體形成的標記,時效是不長的。
何況謝讓這身體根本不算被標記成功。
遲早要讓這小崽子再咬一回,甚至許多回,謝讓心中早有準備。但真當對方提出來時,他心中仍不可避免地產生了膽怯。
不是怕疼,也不是怕受傷,而是一種彷彿本能一般、連他都說不清緣由的懼怕。
謝讓垂下眼,一時沒有回答。
宇文越眼底笑意冰冷。
他猜得沒錯,此人果然還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帝師。只會用些不痛不癢的小事來騙取他的信任,輪到自己利益受損時,才會露出真面目。
他鬆了手,正要讓人滾出去,卻森晚整理聽謝讓忽然道:「你來吧。」
宇文越:「……」
青年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安,但仍在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如果……真是因為標記沒了,你再咬我一次就是……沒關係。」
他說著,主動解開了領口的盤扣。
厚重的外袍順著肩膀滑落,露出裡面淺青的衣衫,與纖細修長的脖頸。
謝讓今日沒有穿官服,比起繁複厚重的官服,簡單素雅的常服更能襯出他溫潤的氣質。青年睫羽微顫,甚至用空閒的手將腦後髮絲攏到一側,緩緩轉過身去。
「你咬吧……輕點就行。」
他微低下頭,纖細白皙的脖頸一覽無餘。
那姿態猶如獻祭一般,看得宇文越喉頭乾澀,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以為這樣做……這樣做,就能取得他的信任了?
宇文越心緒動盪,垂在身側的手指卻不自覺動了動,似乎想要伸出手去。
但在下一刻,他思緒驟然清醒,站起身來。
謝讓回過頭:「你……」
少年呼吸急促,冷聲道:「滾出去。」
謝讓:「可你……」
「別讓朕再說第二遍。」宇文越閉上眼,聲音似在極力壓制著什麼,「滾!」
謝讓抬眼望向他,還想再說什麼,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起身朝外走去。
暖閣內只剩下宇文越一人,他咬著牙,略微顫抖的手拿起桌上早已冷透的茶水,猛地灌了一大口。
急促的呼吸緩緩平復,宇文越回到榻上,視線向下看去。
量身剪裁的天子常服下擺寬大,衣料堆疊,仍能看出些許異樣的輪廓。
餘下幾日,倒是風平浪靜。
幾天後,謝讓挑選了幾名內閣學士進宮,為小皇帝講學。
至於為何要過幾日,因為這幾人都在不久前跟著禮部尚書去丞相府進言,被原主打了板子,告了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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