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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淵呢?」
劍穗一晃,沈懷霜足尖微點,輕功飛快,掠影似的,半點生息也無地躍過千萬重臺階。
宋掌門喚了一聲:「師弟!」
眾人眼前略過青色的影子,無量劍劍風微閃,劍柄後卻是綴了塊青玉。
沈懷霜醒過來,身體靈力周轉困難,抬頭一看,遙見鍾煜已然登舟,他便再不顧靈力梗阻,移形換影,步伐極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著急地想要下山。
鍾煜他總是這樣。
他也不問他,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那天他遮遮掩掩說了那麼多話,也不告訴他,他竟急到次日便走。
碼頭船遠,浪拍堤岸。
浪潮在沈懷霜面前捲起落下,拍打碼頭。信天翁踩水,點了下湖面。
他目送著鍾煜遠去,天地間又有白鷺掠過,看潮起,看那人沒有回頭。
沈懷霜喘了兩口氣,極目眺望的時候,日光照進了他眼裡,一瞬刺眼,忍不住眨了兩下眼。
他平生頭一回生出了濃烈的澀意,那種澀意遠比從前任何一種時刻強烈。
生澀得疼。
心口全然堵住,像一枚苦欖卡在喉頭。
佩劍上的劍穗非同尋常。
沈懷霜看到它第一眼,就把它系在了自己的劍上。
他想和鍾煜說他很喜歡,就像鍾煜給他送每一件東西時一樣。他還想和鍾煜說,他不喜歡不告而別,要對方一早在分離前就告訴他。
船上,鍾煜一直背對著崐侖,面色時白時青,如同在極其吃力地忍著什麼。
五年沒見張德林,張德林還是沒什麼變化,他手裡拿著滾雪邊的披風,才一抬手,他就發現,鍾煜的身形硬朗遠比少年時健碩許多。
那件披風難得還是鍾煜的姐姐昭成叮囑的,期年不見,這尺碼要換大些。
可它還是小了。
張德林才披上去,又見鍾煜低頭,自己繫了起來。青年低頭時,神情專注又固執,但他繫結的動作又很慢,像花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也做不好這件事。
張德林關切道:「殿下,水路走得不舒服,奴才給您備盞茶?外頭風大,您……」
他忽而抬頭,對上了鍾煜的一雙眼,驟然一頓。
在張德林印象裡,他從來沒看見過鍾煜落淚。
他和鍾煜相處了那麼多年,看過鍾煜抗爭,看鐘煜憤惱。
他知道鍾煜憤惱時會額角跳起,眼中泛紅會見水光。可如今,眼前的人眼角泛紅,面色沉如石,眼角淚光時隱時現,竟被他全憋了回去。
鍾煜抬手,他不知花了多大力氣,扭過脖子,回頭看了崐侖最後一眼。
青年髮帶飄蕩,隨風而去,它蓋住了碼頭,又略過眼前,盪向身後。
在山峽聚攏間,他一眼瞥見了那個天青色的身影。
那個身影淡而悠遠,就像丹青水墨染開淺淡的一筆,就站在碼頭前,靜靜地望著他。
那一瞬,就像巨石撞進了鍾煜心口。
酸澀感強烈地湧了進來,接著,風沙迷了眼,他竟什麼都看不清了。
耳邊只有風聲。
那陣風聲像把他從頭到尾用水澆灌了,堵住了他所有的五感,如同被泥塑了一樣,封存在堅實的身體裡,只有一顆心在封存的身體裡面亂撞。
巨舟嗚咽一聲,甲板收攏,在木頭吱呀聲中,巨舟順流而下。
目送巨舟遠去,沈懷霜微垂下頭,目光落在腳邊湖水,看了一會兒,取下背後無量劍,抱劍在懷。
水聲嘩嘩,拍打堤岸。
系統薄霧似的現了身,在沈懷霜身邊安靜說了一聲:「你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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