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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兒清澈的雙目中有淚光閃動,小嘴顫抖著似要說話,這時,凝光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哀聲喚:「王爺!」徽兒神色驟變,厭惡地轉過頭,不再看向父親。承麟一愣,嘴唇動了動,終是無話可說,苦澀而遲緩地關攏廂門,在越來越狹窄的視線裡,看見兒子仍倔犟不肯轉頭。

他仰頭向天,彷彿又看到妻子臨終時的模樣,也是一樣的怨恨,至死不肯轉回頭看他一眼。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像是明白了,又像是遺忘了,這其中所有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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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怕僕散寧病體難支,達及保駕車日夜兼程向西南急行,兩天後就到達鈞州地界。徽兒不肯南下,定要陪伴姑姑左右,僕散寧亦不勉強,打起精神按照那碑文所言,尋找當時蒙軍駐紮的位置。

達及保怕她受不住勞累,更怕她猝然見到完顏彝遺骸的慘狀會崩潰,力勸她留在城中等待,僕散寧只是惻然搖頭,堅持同往。

當日鈞州城內郊外遍地屍體,無人收殮,七個月後,曝露荒野的屍身皆成了累累白骨,風吹雨打,鴉啄犬分,零亂散落在荒草野藤中,十分可怖。徽兒害怕,躲在廂中不敢看,僕散寧卻甚是平靜,靠在車上與達及保一同辨認方向。

馬車突然一頓,僕散寧重病無力,險些跌下去,抬頭看時,達及保已跳下馬車,大步奔向前方,將俯臥在地的一個女子抱起,僕散寧定睛看去,驚呼道:「流風!」

原來流風離京後,一心往鈞州方向尋找長主,她自幼長于禁宮,全然不懂野外處事求生,又無馬匹,才出了京城就遭搶劫,連同宋珪偷偷塞進行囊的一點金銀也被搶走,途中行經之地皆受兵燹,十室九空,連向人乞討都不能夠,缺衣少食,心驚膽戰,幾天的路走了幾月,勉強趕到鈞州郊外被滿地白骨一嚇,登時暈厥過去。

悠悠醒來時,她見到形銷骨立的長主關切地凝視著自己,以為身在夢中。突然斜剌裡遞來水囊,有人站得遠遠地甕聲道:「喏!」流風一看是達及保,才知並非做夢,支稜起來抱著形容枯槁的僕散寧又驚又痛地問:「長主!長主!您怎麼啦?」

僕散寧微微而笑:「我不是長主。」並簡短地將別來經歷告訴於她。流風數月來輾轉荒野,並未聽說完顏彝就義之事,此刻驟然聽到,登時驚得呆了,眼淚滾珠般簌簌掉落;僕散寧卻仍沒有一滴眼淚,微笑著用乾枯得脫了形的手輕輕擦去她的淚水,三言兩語,將皇帝褫姓黜封等後事說完,又問流風為何在此。

流風痛心不已,更怕她決意殉死,將別後憂急如焚、途中萬般艱苦一語帶過,含淚道:「姑娘,咱們找到將軍遺骨,將他安葬之後,就一起去隱居,好麼?您曾教我,既已無緣,那便各自珍重;既不能彼此保全,留下一個也好——你親口說過的,你記得麼?!」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僕散寧有些恍惚,似有微風輕翻起一頁頁少時歲月,隱約記起,彷彿還是給流風改名時,評論曹植與甄后的話。

「是啊,我那時是這樣想的。」她微笑著將頭輕輕靠在流風肩上,一如許多年前,翠微閣帳中兩小無猜、並頭夜話,傾訴那些幼稚的猜想和青春的萌動,「從我受封那一日起,我就知道自己將來的結局,或是和親出塞,或是被當成一件禮物籠絡勛戚,這是國朝每一個公主的命運。我所能夠做的,就是用我的臉、我的身子,甚至是我的命,來換一個為國為民,問心無愧。至於曾經的少年綺夢,坦腹東床、霹靂破柱、小兒破賊、封狼居胥……都如夢幻泡影,稍縱即逝,夢醒了,肩上是千鈞重擔,腳下是萬丈深淵,眼前只有黑黢黢的一條死路。」她一口氣說了許多,似是喘不上氣,劇烈地咳嗽起來,隨著她一聲聲痛嗽,不斷有血滴濺出來,落在她與流風衣襟上。

「姑娘!」流風焦切地為她撫膺順氣,達及保和徽兒急欲走近,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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