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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體不適已有近三年的時間,只是今年比往年宣太醫的時間要多上十來次,這個冬日來臨起,多位太醫便日日夜夜值守於宮中。
誰都清楚,聖上的身體已然撐不了多久。
朝中重臣虎視眈眈,比起年幼的太子,也有不少人私下擁護皇帝幼弟赫王。
宮中的訊息來得越多越急,也說明現下的朝堂局勢風起雲湧,稍有不慎便會挫骨揚灰。
這已經是他這個月第五次收到宮中的急件。
沈聿白視線掠過紙箋上的字眼,眸光在墨色的襯託下愈發的深邃。
少頃,他疊好手中的紙箋遞給鶴一,「送去襄王府,同時對外宣揚聖上身體抱恙,按計劃行事。」
鶴一凜神,拱手應下。
他側身離去的剎那間,不遠處的身影落入他的目光中,她的身影如同他離去前那般,似乎沒有變化過,就那麼看著眼前的匣子,久久都沒有動作。
匣子映入眼簾時秦楨怔愣地看著匣子上的雲紋。
她猜不出裡面是什麼,也不清楚沈聿白為什麼會遞給她,更不清楚他今天的一舉一動為什麼都和往常不一樣。
良久,一雙柔嫩掌心覆上匣子,一點一點地開啟匣子。
看到匣子中的物品時,秦楨的心倏地漏跳了一瞬。
縈繞著光影的體態光滑圓潤的皎白和田玉靜靜地臥在匣子中。
冰山河水淌過的籽料溫潤細膩,秦楨見過不少的玉料,也遇到過成色極佳的玉料,但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皎白不摻雜絲毫雜色的和田玉。
閃過驚艷的眼眸中染上疑惑,她困惑地看向不遠處神色冷冽的沈聿白。
這又算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她一巴掌,又給她一顆甜棗安撫嗎?
可是她那顆不爭氣的心,在看到這個『補償』時還是會為他做出合理的解釋。
瑩瑩水光敲擊著和田玉,秦楨微微仰起頭顱,不讓淚水再次落下,望著雙親的墓碑,盈溢在眸中的水光愈發的明亮,「娘親,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告訴自己,不應該再把心放在沈聿白的身上,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他而牽動心房,可是他僅僅是一個隨心的小舉動,就會讓已經做好準備的她潰不成軍。
那日之後秦楨跟自己說,要收回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可實際上在前來祭拜之時,心中第一個念頭是她今年不想他作陪了。
她做任何事情前的第一個念頭,都是與他有關。
秦楨不懂,為什麼將心放在一個人身上那麼簡單,但是要收回卻是那麼難。
至少此時此刻,她的心又再次地被他擾亂了。
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用意,還是不爭氣地被他擾亂。
秦楨強迫著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強行將停留在腦海中的身影揮出去,和雙親說著最近的生活。
提到喬氏時她怔忪了很久,才道:「娘親,姨母對我很好,好到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她,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她的身邊,一直陪著她。」
比起傷害到自己,其實她更怕傷害到喬氏。
秦楨不知道在山腰待了多久,絮絮叨叨完後抬眸一看暖陽已然西斜,她起身才發現沈聿白並未走開,不知何時走到了距離她僅有五丈遠的松柏樹下等待。
視線對上時,沈聿白收回了目光,瞥了眼在遠處候著的聞夕等人,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
秦楨的心又一次狠狠地跳了下。
那股困惑、不解、迷茫再次湧上心頭。
「我不懂,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就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為什麼要在她下定了決心時狠狠地攪動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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